赵启坤得意洋洋地说:
“这少年,与当年的景王,相貌极其相似,领去告诉皇上,是洛子清养在北疆的景王幼子,皇上即便不信,也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所以许娘子不必担心,景王幼子与洛子清关系,甚好。”
雪娘虽不曾见过景王,却也知道,赵启坤所言必定不虚,否则没必要如此大费周折,将这少年养在此处。
她只恨得直咬牙,赵启坤又接着说:
“你大概还不知道,景王的生母,便是江南李家人,只不过那位淑人位份太低,生下景王后便死了,景王一直养在皇贵妃膝下,连李家人都不知道,景王身上有他们李家的血脉……”
大概在赵启坤眼里,雪娘已经是是他掌中的猎物,要她死便死,要她活……只会生不如死。
竟毫不忌惮,把二十年前的皇家秘事如此坦然地说出来。
雪娘心中大骇,眼睛通红地瞪着赵启坤,厉声问道:“所以,我外祖家,也是你害的?”
赵启坤摇摇头。
“是,也不是,不过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事,没有意义。”
雪娘看着赵启坤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当年李家满门覆灭,不过是捏死几只蚂蚁一般,恨得咬破了嘴唇,口里一股血腥味。
赵启坤却不急不慢地说道:
“与你有关系的是当下,你是李家的外孙女,算起来,是景王的外甥女儿,与那边坐着的景王幼子算表兄妹,罗立军为了掩护你的身份认你为义女,洛子清娶你为妻,又与你在北疆搞了这么大一出戏,啧啧,说这两人篡位谋反,皇上就算没有十分相信,也会有六分猜疑吧?”
他越说越得意。
“今日就算你不签字画押,我明日往皇上那递个折子,洛府和罗家上下自然是要抄家入狱的,你呢,去诏狱受一百零八道刑罚,别说这文书上写的,怕是你自己都要编造出许多事端与细节来,好与那刑官交差,哈哈哈,许娘子,我说你何必受那苦楚呢?”
雪娘心知,赵启坤这老匹夫所言,有三分可能,但有七分是他在诓骗自己,签了字画了押,好让他拿着去找皇上举证,陷害洛府与罗家。
她蔑视地一笑道,“皇上在位二十余年,岂是你这等伎俩便可蒙骗,你不过是想除去洛子清,篡夺兵权罢了!”
雪娘此言一出,反倒提醒了自己,赵家想篡夺兵权,皇上自然也是忌惮的,所以皇上必然会护着洛家!
她只要抵死了不认,一直拖着,熬着,就能等到洛子清来救自己。
雪娘眉头一皱,装做很怀疑的样子说道:
“赵阁老所言,太过于骇人听闻,何况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雪娘又怎知不是你编造出来诳我的?”
赵启坤朗声大笑,“我犯得着编一堆谎话来骗你这个小娘子,你想想,若江南李家不是牵涉到皇嗣之事,怎会突然遭那等大祸?若不是景王幼子于我有大用,我何必弄这少年,养在这密室之中?”
雪娘语塞,其实她早就相信赵启坤所说为实,惊疑之余,只想着多拖一刻便是一刻罢了。
“总之我现在六神无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再说,你大上午地就把我弄到这里来,如今也不知什么时辰,我一日水米未进,如今只觉腹中饥饿,焦渴难耐,你总得让我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慢慢想清楚,到底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