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握着洛子清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感激,感谢?太见外了。
说他不该用军功来抵自己的身份?昨日在私牢的恐惧,还像一只巨手般,紧紧攥着她的心,一想就抽痛一下。
若不是洛子清与肖元起及时赶到,她如今还不知是何模样!
想到私牢,雪娘便想起那个鬼魅一般的古老,咬了咬牙,对洛子清说:
“那个古老,不知道残害过多少忠良,他威胁恐吓我,说要如何将我揎草,再凌迟,凌迟到只剩血脉经络与脏器骨骼,还留有一口气……”
雪娘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昨日她被绑在那刑床之上,吓都快吓死了。
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
一说起来便不由自主紧紧攥住了洛子清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去,几乎在他手上掐出几道血印子来。
洛子清心疼地凑上去,将她的泪珠一颗一颗地吮吸干净,柔声安慰道:
“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如此惊吓与苦楚了,那古老,我定会请大魏朝最厉害的刑者,让他将十八般刑罚,一一体验。”
雪娘点头,重复着:“揎草,凌迟。”
洛子清摸着她的头,答应道:“好,将他揎草,凌迟。”
又柔声问道:“我一会出门去药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让姜太医给你把把脉,再调理调理。”
雪娘突然想到成翔在药庄,想到父亲的下落还没问出来,一骨碌爬起来,眼神发直,跌跌撞撞地往外闯去。
她心想,得快点去药庄,亲自审问成翔,父亲如今究竟何在。
洛子清不知她所想,忙跟上去,将她搂在怀。
雪娘抬头看着他,几欲落泪地说:“去药庄。”
洛子清点头,“好,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去。”
雪娘身子虚弱,洛子清套了马车,亲自驾车,急忙去往药庄。
这边赵启坤散朝后,一出宫门,便被在此守候的亲信刘演拉到一旁。
刘演是他手下卫士首领,平日里很少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当着朝臣面,到宫外守候。
赵启坤心知大事不妙,强装镇定地与刘演一起走到无人偏僻处。
刘演也等不及赵阁老发问,便单膝跪地请罪道:
“阁老,小人无能,私牢被炸了!”
赵启坤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私牢可是他耗费近十年,十几万两白银才建成的。
光是买那片山林就花了两万多两,在地下挖出那么大一个地牢出来,整整用了三年时间。
还有地底下藏着的那些大魏朝上下官员的私密物证,以及养着的那些人!
全都没了!
“怎么会被炸掉?”他闭着眼睛,定了定神,才咬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