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冷冷道:“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他。”
吴趣反问道:“我不能?”
他是个杀手,他杀过很多人,没有什么人是他不能杀的。
吴趣看着嬴成壁,道:“我说过死在这把刀下的有六十六个人。”
他又转头对周树道:“只可惜他不会是这第六十七个。我不杀空手之人。”
周树道:“他并不是空手。”
周树蹲了下去,在马车下面摸索着,拿出了一个包袱。他解开包袱,将竹鞘扔给了嬴成壁。
嬴成壁抓住竹鞘,鞘中有剑。
周树道:“现在他有了剑,你们的对决可以继续了。”
吴趣道:“小子,你就做无趣刀下的第六十七个刀下鬼吧。”
吴趣抓起他的刀,刀又长又细,这样的刀想要挥动都难。可是吴趣偏偏能用的起,他一刻都不想等,一刀扬起,砍了下去。
“拔剑吧!”
嬴成壁手中有剑,剑未出鞘。
剑在手中,他盯着剑鞘,在刀光即将袭来的时候。
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的手已经在剑柄上。
在刀光将至的时候,他拔剑了。
剑出鞘!
寒光爆射而出,这光辉无比耀眼。
嬴成壁轻轻一挥。
一道剑光飙射而出。
吴趣在看到剑光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错了。剑出鞘,他就已经败了。这一剑,令人胆寒。剑光一闪,他眼中的恐惧跟着闪过。
刀光在剑光的映衬下,变得无比黯淡。
剑光消失,刀落地。长长的刀被一剑分为了两段,一段在地,一段在吴趣的手里。
一刀两断。
吴趣的眼光都被嬴成壁的剑所吸引,剑身上两个鲜红的大字,闪耀着逼人的光芒,剑气森寒。
“我败了。”
嬴成壁很抱歉,弄断了他的刀。“对不起,弄断了你的刀。”
“你不必道歉。”吴趣看着手中的刀,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哀,“或许早就该断了。”
嬴成壁道:“刀断了,可以换一把。”
“换?这把刀跟随了我一生,只此一刀。”吴趣又盯着剑上的鲜红,“这是把好剑,此剑何名?”
嬴成壁道:“原来这上古字体你也不认识,都怪这把绝情剑太锋利了。”
吴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缓缓道:“锋利?此剑已钝,何来锋利。打败我的不是因为绝情剑。”
明明是被剑光所迫,怎么又不是?
嬴成壁望着他,不明所以。
吴趣用了一种很悲哀的口吻,叹道:“是因为我自己。”
是因为他自己,他输给了他自己。
吴趣道:“不是因为剑,而是情。”他盯着嬴成壁接着道,“我若无情,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是一个杀手,杀手有了情,就有了破绽,有了顾虑,所以终有这失败的一天。
吴趣忽然甩掉了手中的刀,甩的彻彻底底,已用不上这把刀,这跟随他一生的刀在这一刻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嬴成壁道:“你的刀…”
吴趣道:“已经用不上了,我再也不需要它了。”
他是个杀手,一个杀手放弃了他的武器,他就再也不是杀手了。这刀就是他的生命,他连刀都放弃了,是不是就是要放弃他的生命了。
嬴成壁道:“你不要你的刀了,不会自杀吧。”
吴趣看了他一眼,他竟然笑了一笑。这一笑,有一种莫名悲哀的沉淀,这哀伤仿佛由来已久。
吴趣缓缓转身,缓缓地离去,仿佛像是一个失了魂落了魄的人,漫无目的。
嬴成壁和周树对视了一眼,道:“跟上去。”
马车跟在吴趣后面,缓缓地前行。
吴趣听而不闻,像是全世界就是他一个人。
来到了一座小木屋前。
木屋被他的手推开,吴趣走了进去。
嬴成壁悄悄的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