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听到这一声质问,金风鸾又感受到了一股心悸。
先前被按在田中挨揍时,眼前这田舍奴在喝骂个不停,但那时自己还被浸在水中,她根本没听清说的什么。
事实上直到现在她都弄不清为什么这田舍奴要突然拦下自己,难道他是因为叛军的缘故,他也背叛了大乾?
是了,不然何至于此呢?
而此刻,听着胡三的质问,金风鸾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因为先前水壶砸来,自己掉落战马,而马匹受惊之下此刻早已经跑远了。
金风鸾心生一股绝望之意。
“你不可能是皇帝。”见金风鸾不说话,胡三又上前一步,但却摇了摇头。
但这一句却仿佛触动了金风鸾的逆鳞,她勃然大怒,一把摘下满是泥泞的头盔,朝着胡三尖叫道:
“你这刁民!朕就是皇帝!”
虽然自己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也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但皇帝之名,她却绝不能允许有人质疑!
随着头盔摘下,金风鸾早已散了的乌发散落在背上,脸上更是被额前垂落的头发爬满,她拨开头发,怒容满面的将头盔往胡三身上砸去。
胡三眼见头盔砸来,连忙身子一歪将其避开。
“胡说八道,你虽然是女人,但也不可能是皇帝!”
“皇帝怎么可能在这里?!你....你该当是......”胡三有些糊涂了,军队中有女兵吗?应该是没有的,但这个身穿军服的女人又是谁呢?
是逃难的人?还是军队中某个当兵的家眷?
而胡三这反驳的话更是让金风鸾怒不可遏,在以前,这天下哪个人见到自己不要低头跪拜,而刚刚自己却向这田舍奴跪了十几息时间。
甚至现在,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认了!
知道叛军已经追来,而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但金风鸾仍旧不愿就这么遭受屈辱,她连忙在身上摸索起来,试图找出玉玺,告诉这有眼无珠的贱民,即便我虎落平阳,也不是你这贱民所能折辱的!
但一番摸索下,她却心中一凉,玉玺却不见了,显然是刚刚落马时落在了浑浊泥田中。
狂躁之下,金风鸾跟疯了一样往前冲去,口中尖叫道:
“你这混账!胆敢以下犯上!”
“朕绝不饶你!”
胡三看着她冲到面前,但却已经没有了再动手的决心,毕竟眼前这人确实不像是个当兵的,她不过是一穿着军服的弱女子罢了,胡三甚至为刚刚的唐突感到了愧疚。
她应是个逃难的人,是为了躲避战火,这才慌不择路的冲到水田里来了罢?
而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身后那些士兵,才是罪魁祸首呢?
他向着不远处望去,那些骑兵不紧不慢的骑着战马,似闲庭信步一般,悠悠而来。
只是,他们是沿着田垦而来的。
即便是那些人之后,那骑着战马快速奔来的年轻小将,也是在沿着田埂而来。
而此刻,金风鸾却已经站在胡三面前,挥舞着双手一股脑的朝着胡三身上打去,她咬牙切齿,似乎要将所有的怒气与屈辱都发泄给眼前这个干瘦脏污的田舍奴。
毕竟除却他之外,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任何人发泄的机会。
在指甲的抓挠下,胡三摆着手臂阻挡,但眼前人却不依不饶,胡三又冒出了火气,猛地一推,将金风鸾又推倒在水田之中。
“臭娘们!不怪我打你!谁叫你要闯我的田!”
“我都已经警告过你了!”胡三喝骂道。
金风鸾气喘吁吁的从水田中爬起,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