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路守正失魂落魄地摇着头,他知道,一旦死了人,事情就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了。
杜九言道:“再想想。”
路守正抱着头,好一会儿他道:“我、我想起来了,我跑下楼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幸好扶住了扶手。然后、然后我冲下去,打开门就跑回家去了。”
“把衣服脱下来藏在床底下,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路守正道。
“这过程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杜九言问道。
路守正道:“猫叫算不算?我滑脚的原因就是我听到猫叫,吓了我一跳,我才滑倒的。”
在毕家没看到猫,杜九言若有所思。
跛子问道:“你到家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路守正想着,道:“我进门的时候,家里守门的几个婆子还在打牌吃酒。她们每天子时差一刻钟开始巡查,应该就是亥时三刻左右。”
“这是全部了?”桂王面色沉沉,“没有撒谎?”
路守正摇头,“没有了。我发誓。”他说着磕头道:“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杀她的。我就、我当时就疼急了,又特别的害怕,就只想让她闭嘴而已。”
“你可知道这把剪刀是哪里的?”杜九言拿着剪刀,蹲下来看着路守正的眼睛。
路守正摇头,目露疑惑。
“这把剪刀是毕微房间里的剪刀。早上她继母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胸口插着这把剪刀。”杜九言盯着他的眼睛。
路守正瞪圆了眼睛,惊恐道:“她、她、她羞愤自杀?”
“不是因为我打死她的?”路守正惊恐之后,又换成了惊喜,“我没有杀人?”
杜九言起身坐回椅子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
路守正前后说的断断续续但是却都能对得上,他的惊恐和害怕以及最后的欣喜都装不出来。
杜九言相信他说的话。
“他娘的。”焦三气怒不已,踹了路守正一脚,“把这个龟儿子关起来。”
蛙子应是,带着人将路守正捆着下去。
“大人,大人我没有杀人,你要早点把我放出来啊,我年纪小。”路守正喊着,渐渐走远。
沉默了一会儿,杜九言道:“现在有几个疑问可以解开并且确认。”
“第一,为什么案发现场有许多矛盾的地方,包括凶手为什么擦拭楼梯以后,却独独留下楼梯扶手上的血手印。”
“第二,昨天晚上,包括路守正在内,至少有两个人进去过毕微的房间。在路守正离开以后,对昏迷的毕微实行了jian占,在此过程中,毕微醒过来,反抗的过程中,凶手用剪刀杀掉了毕微。”
“后面的进去的人要沉稳很多。”跛子补充道:“鲜少有人在杀了人以后,还能从容地将现场的脚印擦拭干净。”
“是!”焦三道:“现在麻烦了,所有线索都断掉了。路守正这个龟儿子,就是欠收拾。”
桂王靠在椅子上,喊道:“杜九言,怎么办?”
“再走一遍案发现场。”杜九言看着他,无奈地道:“当下所有的线索集中路守正,现在断掉了,那就只能再走一次。”
她直觉,第二次进去的人很有可能认识路守正,也亲眼见到路守正进出。
她说着起身,道:“三爷,晚上再去将那小子收拾一顿,让他将昨晚的事前前后后都回忆一遍。从他离开家,到回家所有的细节,包括他在路上有没有遇到谁,从哪条路走的,等等所有的细节都描述一遍,明天一早让他从家里出发,重走一遍。”
焦三应是。
桂王补充道:“毕建雄给的求亲名单,还没查的,再查一遍。”
“我去。”蛙子道。
桂王没讲究,摆手道:“忙吧,忙吧。”
他说着,扶着腰起来打了个哈欠,“忙活一天,睡觉!”
焦三垂头丧气的拉着跛子,“还没吃饭,咱么吃饭去。”又压着声音道:“别掺和,一会儿王爷吃亏了,又要找我们麻烦。”
“你就别担心九言了,她和王爷斗,什么时候吃亏过?”
跛子嗯了一声,看了眼杜九言,和焦三出了院子。
“大人,”杜九言挑眉,伸手道:“今天工钱,麻烦结算一下。”
桂王眉头一蹙。
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个稚嫩的声音,喊道:“爹啊,我来接你回家。”
小萝卜躲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听到里面结束了,他才蹬蹬爬上台阶。
桂王看到小萝卜,顿时嘴角抖了抖。
杜九言跑过去,半蹲着抱着的儿子,靠在他怀里,“儿啊,有人想要赖账,怎么办?”
“多少钱?”小萝卜看向桂王。
杜九言就指着桂王,“整整五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