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道:“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心疼!”
小萝卜夹着屁股趴凳子上,“爹啊,我、我不脱裤子行吗?”
杜九言抬了鸡毛掸子就要打,小萝卜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抱着杜九言的大腿,“娘啊,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挣钱是为了我们啊。”
“我想您有钱了,就可以使劲买东西了,是吧。”
“您高兴了,我就高兴啊。”
“娘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小萝卜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杜九言道:“认错这么快,我看你根本不知道错。”
“那、那我再想想?想过以后和您认错行吗?”小萝卜道。
“还要想?你就是不知道错在哪里,还想要拖延时间!”杜九言道。
小萝卜一愣,小声道:“那、那到怎么、怎么样?”
“我就是想打你!”杜九言道。
陈朗在隔壁喊,花子和闹儿站在门口跟着哭也不敢进来。
“这是怎么了?”跛子推门进来,看见三个孩子都在哭,杜九言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摁着小萝卜一副要打的样子。
他三两步过来,“为什么打他?”
“你让他说。”杜九言道。
小萝卜哭着道说了原委,“……跛子叔,我知道错了,您劝劝我娘吧,屁股好痛。”
说着,还扭了扭。
“我还没打呢,你就痛了?”杜九言气道。
小萝卜哽咽地道:“想想就痛!”
“他知道错了。”跛子将小萝卜抱起来,给他擦了眼泪,“何况放利钱本来也没有违哪条律,又没逼死谁,你情我愿的事。”
杜九言瞪着跛子。
跛子目光闪烁败下阵来,叹气道:“你把他屁股打烂了,明天怎么坐车?”
“票根交出来。”杜九言伸手,“从今天开始,没收所有的钱!”
小萝卜瞪眼,嘴角抖着想了想从跛子的胳膊上滑下来,趴在凳子上,“打、打了后是不是就不没收了。”
“你看看,”杜九言道:“你要儿子吗,送你吧。”
跛子也笑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小萝卜,道:“别气你娘,这是不孝。”
“哦。”小萝卜扣扣搜搜地递出荷包给杜九言,又舍不得收了回来摸着荷包,小声安抚,“你们先跟着我娘,等……等我长大了,再接你们回来。”
杜九言抢过荷包收好,指着他道:“剥夺你的继承权。”
说着,回房睡觉去了。
小萝卜看着跛子,嚎啕大哭,“我、我一无所有了。”
跛子无奈地道:“等去了京城,我给你。”
“不行,”小萝卜道:“我要我的继承权,我娘说继承权很重要!”
跛子问道:“怎么继承?”
“就是要写遗嘱什么的……不然就是亲生儿子女儿,我也不懂。反正我只能要我娘的钱就对了。”小萝卜道:“跛子叔,你留着以后给你的儿子女儿。”
跛子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晚上睡觉,小萝卜又是捶肩膀又是唱歌,围着杜九言哄个不停。
杜九言裹着被子,笑着睡着了。
“唉!”小萝卜道:“我爹到底还是女人,女人很难哄呢。”
说着,钻杜九言怀里睡了。
第二日一早,衙门的囚车,西南的学生和三尺堂的人还有家里人以及送行的百姓,朋友……
若有外来的人,大约会以为,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
焦三一脸不高兴地站在路边,“早点回来啊。没事就出去,也不知道忙什么。”
杜九言笑着道:“是,三爷,我一定早点回来。”
焦三别扭地嗯了一声。
杜九言又转头和刘嵘勤和郑因交代道:“家里就劳烦二位先生了,有什么事就自己做主了,不用特意等我回来。”
“朝中调派的县令月底就会到,你们记得好好相处个关系出来。”
刘嵘勤和郑因应是。
杜九言上了车,刘婶在后面喊道:“先生,您要早去早回啊。”
“杜先生,我在红楼等你啊。”
“杜先生,新炒的栗子路上吃。”
“杜先生,给您和小萝卜做的冬衣,路上穿。”
到城门三十丈的路,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