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炮弹,砸死和砸重伤五人,还有一匹战马,破碎的盾牌和兵器在半空横飞,血肉四溅,几乎就是瞬间之后,北虏在这里的整个骑队都陷入了严重的惊慌和混乱之中。
鸟铳打人还叫人有躲闪逃避的感觉,这枚铁弹却似乎是恶魔化身前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无尽的毁灭,在这样骇人的威势和杀伤力之下,所有人的精神一瞬间就崩溃了。
紧接着的三枚铁弹全打在密集的人和马的聚集地,不论多少都会带走多条人命或战马的性命,最少也是严重的没有办法救治的重伤,炮弹象是一柄柄巨大的宝剑,在天地之间犁出巨大的鸿沟,然后留下一团团粉碎的血肉,带走的是人的生命。
“啊……”
无数北虏一起发出了惊惶的叫喊,他们黑红的脸膛上满是惊惶之色,他们开始胡乱的纵马奔驰,自己在胡乱奔跑的同时也撞乱了其余的队列,原本还算看的清楚的十几个小型圆阵开始陷入彻底的混乱之中。
“不要慌,”北虏中有人大叫道:“明国的火炮打放的很慢,大家整好队再后撤。”
有不少人听到了这话,看到喊话的是一个披甲的军官,不少牧民的心里稍稍安稳,正在此时,第二轮炮击的声音却又是响了起来,又是几枚炮弹,带着铁与火还有强大的意志,飞掠而至,直落入最密集的骑队之中。
这一下,就算是神仙也挽救不了蒙古人的命运了,所有的牧民先乱,到处奔驰,有经验和勇气的甲兵也被裹挟于其中,层级指挥的军官们也失去了对自己部下的控制,旗帜被抛弃,兵器也丢掉了,没有人愿意拿着沉重的碍事的兵器,所有人都在拔马回转,一心想着用最快的时间逃回,也有不少人开始慌不择路,他们往左侧的河流和农田交错的地方奔跑,不多时马蹄就陷在农田之中,陷在沟渠之间,他们开始弃马步行,形成了小群的蚁群般的景像。
孙耀看到汤望宗又在指挥炮组重新装填,第一轮打的很好,第二轮炮组有些紧张了,有个搬运炮弹的搬弹手就是一脚踩空,和铁弹一起跌在了地上,所以第二轮只有三发,不过效果还是一样的好,北虏已经被彻底打蒙了。
若昂看到炮组出错,简直比他自己还着急,在后头挥臂大叫。
这时前方的北虏已经混乱,孙耀看到胜利到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一阵轻松。
虽然前敌指挥是王长福和梁兴,李来宾,李从业等把总级别的武官,可具体的作战计划却是孙耀拟定的,若是出了什么错误,被处罚是小事,他害怕眼前的基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失……李庄现在已经不仅是张瀚的心血和产业,而是孙耀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弓手们的第二家园。
在这里他们找到尊严,获得不菲的收入,融入整个集体之中,战友情谊浓厚到不在家中亲人之下,这里若是被毁,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最可怕之事。
“还好,打赢了。”孙耀喃喃自语了一句,看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满头大汗在指挥着的汤望宗,他竟是微笑起来。
“若昂先生,”孙耀忍不住对上窜下跳着的葡萄牙人叫道:“我们已经打赢了,不要着急上火了。”
“机会难得啊孙把总!”若昂也同样叫喊道:“这样低强度的战争很难得,特别是对方全是蛮族骑兵,对炮组这时的要求越高,他们以后的表现才会越出色。”
“若昂先生真有心了。”孙耀走近几步,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如此着急,说到底这是我们的战争啊。”
“谁说的?”若昂睁大眼,指着北虏道:“这是我们文明对蛮夷的战争!”
孙耀在和若昂等葡萄牙技师打交道时,总是感觉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傲气,在和他们交流谈论时才慢慢了解到,这些泰西人已经早就走出故乡,经常坐船航行万里,比如从泰西到中国,最少需航行半年左右的时间,途中要停泊多个港口,补给淡水和食物,药品,就算这样,一艘一百多人的船只,抵达澳门时最少要死三分之一甚至一半人,最大的可能是病死,也有可能是船只遇到台风,暗礁,那就是整船都死光,或是遇到海盗,船上爆发瘟疫,都是整船完蛋的下场。
三艘海船从欧洲出发,平安抵达的只有一艘,而且船上的人员最少再死三分之一。
这就是这时代大航海的残酷之处,象若昂等人,前来澳门所费的时间最少半年,途中死亡的可能性在一半左右,而且要经历漫长的海上生活之苦,缺少蔬菜导致的坏血病等等,这些人从欧洲扬帆出海,所踏足之处除了少数地方外已经遍及全球,北美已经有他们的殖民基地,整个南美也落入这些人手中,亚洲他们已经在经略印度,中国旧称的南洋地界,也就是后世的印尼和马来等国也是他们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