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从官周瑞突然道:“大人,前头过,咱们先等等吧?”
“过?”张瀚一征,不过不需要周瑞解释了,鸭群很快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何等壮观的景像,一大群一大群的黄毛还没有褪掉的半大不大的摇摆着身子,一边呷呷的叫着,在人的驱赶下不停的向北方赶着路,鸭群中也有少量的成年,估计多半是母鸭,有一些更小的小都是跟在母鸭身后,排成了一长串的队伍,正常的一只母鸭肯定孵化不了这么多小鸭,多半是炕房的功劳。
“老周叔!”
张瀚一眼就看到了周逢吉,在马上先远远的拱了拱手,接着就要下马来见礼。
“文澜不要多礼。”周逢吉赶紧小跑过来,按着张瀚的腿,笑着道:“我这些部下已经挡了文澜你的路,再叫你下来见礼,我可真的承担不起。”
张瀚看着周逢吉,笑着道:“老周叔,你的腿脚看起来比在新平堡时还利落的多,脸也是晒的又黑又红,不过看起来精神也健旺的多了。”
“这是自然。”周逢吉笑道:“现在每天到处赶,在天成卫到灵丘咱们现在有五十多个炕房,不仅是孵,还有些鹅,数量也不少。就是鹅长起来比慢,也娇气些,但咱们只要不怕辛苦,怕是将士们不仅有鸭肉吃,还会有鹅肉吃哩。”
“老周叔辛苦了。”张瀚十分感动的道:“不管怎样,身子骨是最要紧的。不过,看老叔你的模样,怕是比在新平堡时还快活许多,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张瀚又紧接着问道:“五十多家炕房,现在孵出多少和鹅来了?”
“不少了。”周逢吉想了一下,说道:“炕房规模都不最少的也有十来间屋子,一次能孵好几千只蛋,这一次赶的已经是第三回了,你也看到了,漫山遍野,最少两三万只。到入夏之前,估摸着能有十来万只下水,我找了一些四乡八里有经验的赶鸭人来帮忙,他们说,只要下了水,入夏之后就蹭蹭的长,也不大会生病,不象养鸡,一鸡瘟就是一死一群,叫你哭都哭不出来!要是今年入冬前长的肥,又存活的多,那时产的蛋也多,我是打算明年把养殖规模扩大到二十万只以上哩。”
“那怕是要赶到桑干河那边去了。”
“对,就是要到那边。”周逢吉道:“就是养鸭的人手,估计要花费大价钱多雇,一个人最多也就能看一群几千只,算算明年要二三百人手,可是不小的开销。”
“这事合算啊老周叔。”张瀚道:“放在河里,夏天不要怎么喂养,要少量粗粮和打些草去喂就好,入冬前杀掉大半,也不需要给它们备过冬的吃食,不象牧羊,要的地方大,除了它自己吃还要加餐,不然长不肥,要过冬的话还要大量干草准备着,要很多人精心伺候我就是蠢,怎么没早点想到大规模放养这茬,费了诺大心力用在养猪和养鸡上。”
张瀚确实在此之前没有想到,他又摸出小记事本,同时从牛皮小包里摸出硬笔这种硬炭笔是他吩咐军司特别替自己专门制造的,也算是张瀚自己给自己的一桩特权,用毛笔在马上写文章的人肯定有,甚至有人能用毛笔急就成一篇煌煌大作张瀚自忖没有这种本事,还是老老实实的用硬笔写字来的快捷方便一些。
“明年给老周叔你调派五百人。”张瀚涮涮写成了正式的命令,同时叫周瑞拿自己的印信来盖上,当然这个公文还要周逢吉给侍从司送去,经过侍从司正式下达,各司才会照办,相应的流程才会开展这并不是有人要藐视张瀚的权威,这一套流程是他自己定下来的,当然自己要带头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