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孔敏行的话,李慎明不以为然,他笑着道:“至之兄还是心肠太软,这是何等辉煌,何等壮丽激昂的场面,我辈男儿,惟有替立功将士叫好,替他们感觉欣喜,而战死的和伤者,我们要善加抚恤,而不是悲秋伤春,作妇人之态啊。”
这话算是说的很重了,然而李慎明并不在意。
孔敏行倒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摇了摇头,又说道:“今日才知,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张瀚没有继续听他们的讨论,他叫人传孙耀过来,平时军令司主管一切,但在战场上是参谋司负责代替主帅下令,张瀚等孙耀骑马赶过来,立刻道:“要抓紧时间拿下板升地,围住青城,告诉前方的骑兵,穿插要快,胆子要大,北虏经过河口一战,不太可能再出现象样的抵抗了。”
孙耀道:“那是不是把枪骑兵团剩下的人都派出去?”
张瀚想了想道:“还是要留一部份兵马在手,做出预备的机动力量,提防意外的情况发生。周耀派过去,剩下的一半枪骑兵继续休整,叫他们好好休息。今天出战的那几个军官,我会告诉军法司接下来关他们禁闭。”
孙耀咧了咧嘴,很想笑出声来,但他忍住了,打了个敬礼后,这个勤谨的参谋主官又开始忙碌了。
在命令之下,大队的骑兵继续向北方前行,步兵们接管了俘虏。
刚刚奋战在第一线的战兵们开始盘膝坐在地上休息,民夫们和辎兵刚刚在第一线的也是一样,人们感觉上鄂和下鄂都粘住了,干渴无比,也疲惫无比。大家都喘着粗气,象一群拉磨的驴一样大口的喘气,所有人都在喝水,骑兵们刚刚已经给马饮了水,现在他们在奔驰途中,一样的在大口喝水。
铳手们看押着俘虏,把他们一百人一队开始编好队。
有十几个台吉被俘虏了,他们被押到张瀚近前,等候处置。
台吉们神色异常紧张,他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在这种伏尸遍野的惨烈战场上,哪怕是张瀚把他们立刻斩首也并不是不可能。最少在蒙古人心里还没有把和裕升当成**的势力,还是把他们当大明的外延部份,大明则是最重边军军功,军功则是以斩首为第一,在蒙古人闹腾的厉害的嘉靖到万历早年,一颗北虏的脑袋是五两银子,而有名有名的贵族台吉,怎么说也得几百上千两?
好在张瀚完全没有把他们都斩首的意思,甚至连说话的兴趣也没有,只是在靠近时张瀚瞟了这些台吉们一眼,然后就继续策马前行了。
到处都是喝水的士兵,看到张瀚过来时,士兵们站起身来向他行礼。张瀚则是不停的还以军礼。
张瀚不停的大声道:“大家都无愧于自己的身份,也无愧于和裕升这个团体,商团军以诸位为骄傲。”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张瀚继续前行。
在前方,骑兵们已经渐渐消
(本章未完,请翻页)失在地平线上了,张瀚分明看到,枪骑兵们正在马背上喝水,也有人在吃着炒面,从早晨搭建浮桥时候全军就开始在河边备战,而早饭是天未亮时就吃过了,奋战过午,人们口干舌燥之余又是饥饿难当,很多人在马背上吃着炒面或是馒头一类的食物,当然也有人吃着干肉或是挑战高难度,他们在马背上吃着罐头。
看着枪骑兵们的背影,张瀚对赶上来的李从业道:“从业,是否在大明边军中见过如此士兵?”
李从业十分果决的道:“从未见过。”
“所以,”张瀚道:“胜利属于我们。”
李从业道:“属下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不过大明军中,打仗就冲在前面的将军可是不少。”张瀚斜眼看着李从业,看着对方犹自沾满鲜血的铠甲,心中甚是感动,嘴上却道:“我要的是将军,不是莽夫,我已经和军法司说过了,你和拉克申他们一起关禁闭吧。”
李从业微微一笑,说道:“大人的军队和边军不同,这一点属下心里明白的很。不过在关键时刻,两军相逢勇者胜,为将者平时要善加练兵和指挥,在关键时也要能顶的上去,这也是大人说过的话啊。”
听着这话,张瀚不禁一呆。
看来这些部下,虽然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已经超过了自己所带领的范围,自身思考着如何打仗,并且能够临机决断了。
“不管怎样。”张瀚还是微笑着道:“当着我的面轻身犯险,禁闭关定了。”
李从业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