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队长还是个加千总衔的武官,看到这贵介公子油盐不进,他又不好勉强,只得打定主意,一会儿真的东虏冲阵,和裕升只要稍有守不住的迹象,就非得立刻带着这少年公子逃跑不可,好在到那时候建虏骑兵必定追斩步兵,冲向谷口试图烧粮,不太可能会对自己这一队甲胄鲜亮,部勒严明的骑兵队伍打主意。
倒是听到吴三桂最后一段话时,这个亲兵队长忍不住腹诽道:“你舅舅笑话你?这才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老人家,阵前先逃的事可是真正的行家,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逃将!”
两军渐成对峙之势,后金兵从容不迫的排阵,从排阵看来,是骑兵对车营的左翼为主,中阵和右翼则是以步兵和旗丁为主。
特别是披甲的女真兵和汉军,多半集中在木栅对面。
两军的地形相差不多,都是立阵于平地之上,中间有几条蜿蜒的土坡,并不过数步,一番即过,并不影响大局。
地面已经被晒的差不多干了,女真人的弓箭在这种烈日天气之下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足可从容发射。
“喝!”
在布阵完毕之后,女真一方看起来兵多将广,气势如虹,在一声暴喝之后,整个阵列开始向前方缓缓移动。
大旗招展,各绵甲兵,骑兵,壮达,白甲,牛录章京,牛录额真,直到各梅勒章京,白甲纛章京,各种背旗,插旗,大旗汇集成海,无形之中使数千人的队列变得浩瀚如海。
“不必管他们。”林存志等老兵和军士喝令道:“一切都在掌握之内,虏骑攻不进来!”
“听到命令打放,按训练时的指令来。”
“听令就可能活命,一乱就全完蛋。”
“想想张大人对大伙的恩德和训导,想想军令军纪,想想家里的父母亲人。不要死了还叫他们蒙羞丢丑。”
“打赢了,赏银,勋章,分田,都有份。”
一个个军政官这时候是最活跃的一群,他们按既定的路线在军中不停的游走着,拿平时的训练,军纪,军律,还有各种恩赏来刺激军心。
在军政官们的鼓动下,也可能是日常训练的功劳,稍有骚动的长栅之后,迅速恢复成一片平静。
“是块不好啃的骨头。”李永芳虽然是个降将,这些年也是久历行伍,就算当年能在明军中坐稳了抚顺关游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行伍一生,年纪也大了,此时当然看的出来,在长栅和车营之后的士兵的沉默不是好事。
混乱,骚扰,惊叫,还有将领的怒吼,这些熟悉的东西都没有出现。
不仅是李永芳,连满达尔汉等八旗将领也是面色凝重。
有个梅勒章京突然道:“似乎是有些象浑河之战时的浙兵,不过,比起浙兵还要稳的多。”
“比起萨尔浒时的马林所部,感觉要强出很多来。”
女真人已经和明军交手过多次,经验都是十分丰富,对明军的强弱的感觉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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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的火器部队向来不被女真人看重,或者说,女真高层只看重明军的火炮,而非粗制滥造,质量奇差的火铳。
可能是后金统一之战时明军的火器表现太差,也可能是自己把自己给忽悠瘸了,皇太极时,极为重视火炮,到康熙时,制成早期机关枪的大师反而被流放黑龙江,到了道光年间时,清军连火炮也不怎么会使了。
这个时候,突然在向来藐视火器的女真人面前出现了一支颇为强悍的军队,这实在是件叫人感觉诡异惊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