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也有些犹豫了,看向阿萝:“你身子能吃得消吗?”
阿萝面容平静冷然:“儿臣身为储君,理当为父皇分忧,为大齐朝堂安定出力。父皇若不放心,便令钱尚书为正,儿臣为副。”
阿萝如此请缨,当着刑部尚书的面,盛鸿不便再多言,张口应允。
……
隔日,陈尚书上了告病的折子。
刑部钱尚书正式接手此案,写了手书,左右侍郎亲自去吏部,请了涉案的一众官员去刑部“喝茶”。
刑不上大夫。朝廷命官可以审问,不可私自动刑。再者,此案牵连颇广,影响极大,朝中大小官员几乎人人盯着此案。刑部压力颇大。
这等时候,就看出皇太女坐镇刑部的好处来了。
有皇太女亲自督查此案,涉案官员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在皇太女的眼皮底下耍花招。暗中打探消息的,私下想花银子疏通关系的,还有找到了某亲王或某尚书阁老帮着说情的,统统偃旗息鼓。
没了诸多牵掣,查案就顺理多了。
“喝茶聊天”的时候,阿萝身着储君礼服,神色冷冷地坐在钱尚书身侧。要么不张口,一张口发问,便格外犀利。
不能动刑,阿萝便命人反复盘问,被审问的官员不准进食不准饮水,也不准入睡。一个问题,问个三五遍算少的,冷不丁地就翻出来再问一遍。有一个字和前一次交代的不同,便被视为扯谎。
几日下来,被请来刑部“喝茶”的官员,俱被问得身心俱疲。心志不坚地,开始吐露招认。
宗郎中身为被首告者,也受到了格外的“优待”。
皇太女殿下亲自审问。
宗郎中一开始嘴硬不肯承认。阿萝冷笑一声,将其余官员的口供一一摆在宗郎中眼前:“人证确凿,你认不认罪,也逃不了一死。”
“我现在亲自问你,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老实交代,卖官所得的巨额银子都到哪儿去了。说出实情,让你死得痛快些。否则,便是凌迟的极刑。”
宗郎中脸上没半点血色,全身哆嗦个不停。
同样是死,砍头就是一瞬间的事。凌迟却是受尽痛苦,三天才能咽气。
阿萝又淡淡道:“你招认出一切,可以保住你家眷性命。不然,就是灭族抄家之祸。你是想独自赴死,还是要带着宗氏全族一并去死,自己选。”
“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纤长有力的手拿过一旁的沙漏,沙漏被倒置,轻巧地放在桌上。
沙子一滴滴落下。
宗郎中的脸从惨白变作死白,终于张口吐露招认。
阿萝身边的女官执笔,云笔如飞,一一记录。
阿萝冷冷地盯着宗郎中,目中的怒气如云般汇聚,阴霾中透着狂风骤雨将至的愤怒。
在刑部里等候的佑哥儿,心里默默祈祷。
阿萝妹妹可别被气得伤了身子啊!别忘了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