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道“怎么,你怕她说你”
“倒也不会。”她说。
熊燃说“她敢”
他这一声,颇有种上司训斥下属的凌厉意味儿。林若冰在这种怪异想法中笑出声来,说“怪不得她害怕你。”
转眸一看,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黑色手机上。
“你找到手机了”
“嗯。”他道,“不找它就出来了。”
两人回家后,熊燃起锅烧菜,做了两菜一汤。她坐在沙发前,电脑放在矮桌上,屁股下面垫着一薄垫儿,他以为没垫。
“地上不凉”他问。
“不凉。”她唇边扯起一道好看的笑,声音软糯,“我垫了东西,你做好饭了”
熊燃却没说话,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后坐下,手揽在她纤细腰身之上,不老实。
他把下巴垫在她肩上,低声问她“忙什么”
“没什么。”她掰过笔记本屏幕大方给他看,说,“你看,都是些案例,没什么的。”
熊燃目光朝向屏幕一瞥,敏锐地捕捉到离婚二字,微蹙着眉头重复了遍。
林若冰解释道,是她最近接来的案子,和离婚有关。
不知是觉晦气还是怎么,熊燃扯着她不再让她忙工作,而是让她先吃饭。
林若冰看见他精心烧制的两菜一汤,站在他身侧浅笑“可以啊你熊老板,很有当贤夫的潜质嘛。”
熊燃竟没反驳。
但到了晚上,林若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时,男人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倩倩,最近生活和工作方面,如果发生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林若冰这时还没觉得不对,只咕哝道“没什么不对的。”
男人宽大的手掌抚在她白皙脸颊上,说了声好。
此后的几天里,林若冰没感觉到不适,可熊燃总是特别在意她每天的行为举止,于是她也在平时格外留意周围的情况。
那天林若冰出门去办一个文件,可能是周末所以人很多,她热得脸颊发红,后背汗流浃背,却在无意间向后一瞥,发现有一个健硕的男人在看她。
她没当回事儿,直到第二次看见他。
林若冰记忆力很强,几乎不会出现脸盲这种情况。
她有种不算太好的直觉,纠结许久,还是没有告诉熊燃。
她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熊燃的父亲熊贤山,又觉得自己除了上班就是下班,上班时间有同事,下班时间有熊燃接送,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大约是在熊燃坚持来接她的一星期后,她开始收到某个陌生号码的奇怪短信。
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林若冰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短信,而且发短信的人能说出这种话,似乎精神状态是不正常的。
多是种“你以为他爱你吗、你以为你有多好、他对我比对你好得多。”类似的话,肤浅且没有意义。
会是谁
还是她得罪了谁
林若冰木楞着,直到有人经过她的工位,动作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才缓慢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大学时她与陆星临的恋爱很单纯,那时外国语学院有一位学妹和陆星临走得很近,她一直知晓,但从未因此与陆星临闹过矛盾,或是吃醋。
一直到某天与学妹打了照面,她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冷嘲热讽、冷眼相待。
舍友提醒她,那个学妹不喜欢她,是因为喜欢陆星临吧
学生时代,这种事情很是常见,林若冰不出意外的遭受了这种白眼。
但那时她不在乎,因为她知道是谁、为谁
她并不纳闷。
如今,分手一年多后,林若冰沉吟半晌,第一次联系陆星临,给他发去一串电话号码,询问他是否知晓其中一个。
陆星临说不认识,又问她怎么了
可他既然说不认识,林若冰也没了同他再说下去的必要。
对于这段经历,林若冰明了陆星临对她还存在着感情,毕竟五年,不是五天。况且在交往的每一天,陆星临都恪尽职守,虽然不能称之为满分,但对她一直都很好。
相应的,二十六、七岁的他们对彼此的复合再无妄想。
在陆星临那里,从施懋莲坐在林若冰的车撞向绿化带的那一刻。
在她这里,是施懋莲出口中伤林大余的时候。
他们清楚明白在一起的未来每一天都不会好过,那些过往如同钉子一般被镶嵌在他们之间,每有人用力敲击一下,二人之间的缝隙就会变大,直至崩盘。
总之,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确确实实影响到了林若冰的心情。
因为对方并非使用一个号码发来消息,所以林若冰断定对方行为为有目的性“骚扰”,她没告诉熊燃,而是报了警。
在她进警局录口供的时候,身后男人转身向熊燃报告情况。
熊燃派人给林若冰做保镖,这事儿她并不知晓。
然而熊燃还未赶来,林若冰便从派出所出来了,保镖报告说无大碍,林小姐已经回了事务所。
熊燃那时正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不知怎么,他那颗悬着的心总是放不下来。
后来有一天,派出所给林若冰打了电话,说让她现在去一趟,有关“短信骚扰”的事情已有了进展。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姚凌珊这个名字,在她刚刚踏进派出所大门,熊燃紧跟其后。
他对着那位白裙飘飘的驻唱歌手,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嫌弃表情,厉声道“姚凌珊,你到底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