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很有名的法学教授住在那里,我见过他一次,多见几次混个脸熟。”
烧烤店门口人越来越多,林若冰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只是眼眸还红着,大有种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熊燃不知道想起什么,没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而是忽然问了句:“你生理期没变吧?”
“没。”林若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说到生理期,林若冰不着边际地想起一件事儿,一件和生理期息息相关的事情。
但是对于她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她很小心,在自己学业没有完成,事业没有达到某个高度时,她不会轻易让自己怀孕。
她也不想和熊燃提这件事情。
熊燃又问她,考试难不难?
林若冰说:“难,怎么能不难。”
欲戴皇冠,毕承其重。不能通过考试的人比比皆是。
“那我就祝你马到成功。”熊燃举起酒杯,不带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等着她。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扣住玻璃酒杯,划出浅浅水痕。玻璃杯壁相碰,铛啷一声响,许多话便化在了酒里。
那些你和别人不一样的话从今以后都不用再提及。
婚姻和恋爱不同,恋爱时感情好一拍即合,不好一拍两散。婚姻带给人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枷锁,有胆量扣紧锁,就要有持之以恒的心态面对不定向事态发展。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约定好,没有离婚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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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熊燃家地下停车场,尽管林若冰不愿放弃家属院里租来的小房子,但熊燃还是不太喜欢二人异地分居,所以让代驾将车直接开进停车场,并迅速付款将人支走。
他们都喝了酒,自然无法开车。
林若冰进了门,后知后觉地感觉头有点晕,她刚走进卧室准备换衣服,夏晨语那边就来了视频通话。
背景不像是在之前居住的公寓里,比那里装修更豪华精致,想必是夏家。
夏晨语问她:“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林若冰把手机立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下角度,一边去衣帽间拿衣服一边回答:“最近工作不是很忙,请了天假。”又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夏晨语说:“我去找你了,你和熊燃没事儿吧?”
窗外夜色已深,室内冷风十足,林若冰摁下窗帘遥控器,稍微躲开镜头换了身衣服,告诉夏晨语说没事。
“没事儿就行,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俩要吵架呢,所以想着今天去找你——欸——”夏晨语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十分激动道,“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林若冰一怔:“啊?”
“我小舅舅要结婚了!”夏晨语瞪大了眼睛,攥着拳头说,“我小舅舅今天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说要准备结婚了!”
林若冰:“啊?”
“真的真的,我都震惊了!”
“没听苏律说过的。”林若冰同样表示讶异。
“是一位非常漂亮的表演系老师。”夏晨语一字一句道,“非常漂亮。”
林若冰看着屏幕里的夏晨语眉飞色舞,一时之间没回话,但表演系老师这几个字还是令她沉思。
莫非是她见过的那位?
那可真是漂亮,而且极具涵养。
夏晨语说:“我妈比我小舅舅大十八岁,我外公属于老来得子,他老人家都快八十岁了,这个消息对我家来说太震撼了。”
除了这些,夏晨语没再说别的,她是位聪明的女孩。从很久之前,她寻着蛛丝马迹探寻到真相的苗头,看不敢信,也不想信。
这个结果,对所有人来讲,都很美好。
一通视频电话打到熊燃在隔壁冲完澡才结束,林若冰坐在桌前,认真同他说:“苏律要结婚了。”
熊燃一时间没转过脑筋,抬手捋过黑色湿发,扯扯嘴角:“谁?”
“苏百川律师。”
“哦。”熊燃顺势扫了一圈卧室,视线定在某处几秒,转过眸,“恭喜。”
闲聊几句,林若冰去了浴室,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烤肉味儿,口腔里伴着麦香啤酒味儿,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可能人在每一个阶段,都能感应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或好或坏,熊燃又何尝不是。
林若冰没有洗太久,长发吹了半干垂在胸前。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熊燃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边角,低头不语,似乎非常认真地在做一件事情。
她走进之后,看见窝在他膝上一团的白色衬衣,男人粗砺的手指捏起细细的针线,床的旁边放着几颗白色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