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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62(2 / 2)

没有离婚这一说 温寻 5198 字 11个月前

        问他?林若冰瘪瘪嘴,还是算了。

        夏晨语笑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这么惧怕他,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林若冰静默数秒:“他现在……”话音一转,“柏雅比他大几岁?”

        夏晨语来劲了,比着手指头:“少说得八岁。柏雅和我小舅舅同龄,今年三十六岁,为人吝啬,极度张狂,没想到还爱老牛吃嫩草。”

        听到夏晨语说柏雅的年龄,林若冰在心里算了算,下意识道:“那可不止八岁。”

        夏晨语看她一眼,哼笑:“算她厉害唠。”

        齐君昊回来后,场面依旧维持往常,他是和靳繁川完全不同的人。

        很久以前,林若冰对爱情有种误区,她以为人会重复喜欢性格外貌类似的人和感觉,俗称眼光亦或是口味儿不变。

        不过现在她对此改变了看法,爱情难以捉摸,亦无法形容。人很难在短暂的、有限的生命里找到mrright,这就会让多数人付出很多没必要的试错代价,而这种代价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在工作方面越挫越勇,感情方面畏手畏脚。

        林若冰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看了眼对面卿卿我我的二人。

        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林若冰拿起来看,有两个人发来的消息。

        一位是姜呈。

        姜呈:「事务所新来了一位小实习生,背影像不像你?」

        林若冰点来照片,完全没看出眼前这位清秀稚嫩的背影与她有何相似,但既然姜呈说像,暂且信了他。

        另外有熊燃发来的语音消息,说下午去机场接个人,晚上一起吃饭。

        林若冰回复好。

        和夏晨语分别后,林若冰选择去一趟t  k亲自证实姜呈的话是否可信,顺便和苏百川请明撤退职位的事情。说起来还有些愧疚,请假数月,苏百川都未曾撤掉她的职位,想来与她是投资人也有关系,可更多的原因,她认为苏百川当她是朋友。

        林若冰开车到t  k,下了车,准备掏出手机给姜呈发消息。隆冬的天,此刻接近于一日之中气温最高的时刻,寒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她低垂着眸——

        “请问,您认识林若冰吗?”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人,手里攥着一支黑色的收音器。

        林若冰嗯了一声:“怎么了?”

        年轻人后面跟着一位中年妇女,妇女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看。

        年轻人凑得更近,声音放大了些。

        “您认识一位叫林若冰的女士吗?我们是静南县电视台的记者。”他指着身后那位中年妇女,“这位是林若冰的母亲——”

        “不认识。”林若冰说,“我不认识。”她抬脚便走。

        记者紧紧跟随,宽阔的马路边聚集着一小簇人。记者穷追不舍:“您别走啊姑娘,您帮我们一下,我们这是一档寻亲节目——”

        “放开我。”林若冰拔高嗓音,“放开我!”

        她知道那群跑到勤安门口的人是谁了,也知道为什么陆星临隐瞒真相连夏晨语都不告诉了。

        因为太丢人了,丢人到,仅是看一眼,就想逃,更不要说被别人知道、议论、嘲笑。

        记者对于来往采访的路人还是要保持礼貌,尤其在隐藏摄像机面前,他不敢再多拉扯,急忙道歉说明:“我们是一档寻亲节目,林若冰的母亲来找她,她的父亲得了癌症想见她最后一面——”

        “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说了不认识,还要怎么样?

        林若冰甩开那只手,扭头前往来时的路。正当她的手指马上要触碰到车门把手时,记者身后的中年女人忽然拉下口罩走了过来,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泪眼婆娑道:“你是倩倩吗?我问你是不是倩倩?”

        林若冰垂着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放开我。”

        中年女人却是不放,忽然间嚎啕大哭:“倩倩,你爸爸要死了,你帮帮他啊,他还很年轻,他还不能死啊!”

        林若冰心口一窒,她抬起另只手将中年女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拨下去,反身去开车门,那女人却是不依不挠。

        “你和你爸爸长得那么像,你救救你爸爸啊!”

        空气里出奇的嘈乱,那种嘈乱直达大脑,扰得她意志模糊。

        “就是你啊,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女人说着静南县特有的方言,声音刺耳又刻薄,“你因为什么不认啊!因为什么不认!”

        林若冰难得慌乱,手忙脚乱地推着将手和身体探入车厢内的女人,那女人力气出奇得大,她没办法,手攥成拳头去推搡、捶打,勉强将车门拉上,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便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车里的安全提示音同样刺耳,开过十字路口,她靠边停了车。

        车子在路边停了很久,双闪持续。

        她坐在驾驶位置注视前方虚虚实实的车流马路,脑海里猛然蹦出来两个字——报应。

        罪有应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就像是蓄满水的薄弱气球,被很多很多双沧桑、粗糙、肮脏的手指触碰、拿捏,胸腔满满都是窒息的感觉。

        她得给熊燃打个电话。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潜意识里想找的人是熊燃。她腿有点儿软,情绪不太稳定,又害怕有人从身后那个十字路口跑出来。

        她打开通讯录,点击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一个熟悉的备注。

        没人接。

        她再打一遍。

        还是没人接。

        林若冰把手机捏在手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前方涌来的,却是那张女人的嘴脸。

        原来她长那样子,林大余去世之前,曾试图帮她寻亲,结果是寻到了,但她没有认。

        她不想认。如果她过得好,她或许会选择原谅。

        可她的前二十六年,过得太苦太苦了。

        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悲伤涌上她的喉间、鼻腔,她温热的眼眸里看到,干净无暇的挡风玻璃前,密密麻麻出现了白色。

        像盐粒,然后逐渐变大。

        雪提前下了。

        她愣了一下,擦净眼泪,扣紧安全带,脚踩油门,毫不犹豫地将车开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