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视频转发给熊燃,夸赞晨语真的很棒。
熊燃身遭,杨炳南和靳繁川正一唱一和聊着,他的手机音量也不算大,小窗口时根本没认出那人是谁,打开看了十几秒,才略略感觉到熟悉。
再后来,靳繁川停下与杨炳南对峙的嘴巴,不动声色地转过眸来,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似乎瘦了点儿,脸庞线条很是清晰,隐约可以和成熟挂钩,然后他想了想,惊觉几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二十六岁。
生日也过了。
他问熊燃:“看什么呢。”
熊燃还没认出人,只道是林若冰发给他的视频,点来看看。
靳繁川不止一次想过和她复合,但没想过异地恋,所以,他那点儿本就难以超越自尊的复合心思,早在夏晨语选择出国时彻底销声匿迹了。
一切已惘然。
过去好久,熊燃这才皱着眉头哧道:“这不那谁么?变化这么大了?”
是啊,变化那么大了。
于是乎,熊燃一边儿吃着饭,一边同林若冰打字聊天,局外人一般安静。
聊了差不多半小时后,陈糯忽然问道:“燃哥,嫂子呢,怎么没一起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开口了:“忙着钻研学术呢吧。”
几乎是在婚礼过后,靳繁川就很少见过林若冰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到一切是巧合,大概是有意躲避。
说起来自己也算两人的月老,只是这月老有点儿可笑,牵对了别人,牵错了自己。
靳繁川发誓,他就算是这样想,也没有对熊燃和林若冰有半分不好的想法,只是觉得太可惜。
他和她,太可惜了。
当天晚上,熊燃没回家。
林若冰上了两天班后,将一篇论文搞定。赶上自己可以休息的时光,她如今也特别爱享受生活。
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去看了场脱口秀,而后驱车回家。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身影,还是一身黑,站在厨房里,身影孤单地下一碗面。
林若冰换好鞋子挂好包包,还没走近,就听男人说:“吃了吧?”
林若冰:“嗯。”
“我就知道。 ”他端着上头卧着俩蛋和青菜的面,坐在吧台上吃,“你没口福。”
呈口舌之快,林若冰绝不甘拜下风。
“我晚餐丰盛得很,绝不为一碗面折腰。”
男人转身从黑色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一抬手,滋滋两下。
“来,喝点儿。”
林若冰笑得很是妩媚,虽说一天过去,唇瓣上的口红早已消失,可那种略微发粉的颜色依旧令人迷眼。
“面条配啤酒?”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他。
“来嘛。”他说,“陪我。”
男人一句陪我,她便不紧不慢地坐下,从吧台另一边拿来两个玻璃酒杯,替自己倒上一杯的同时顺手给对方也倒上。
刚倒满,就惊呼一声:“不能喝酒的,在备孕。”
熊燃吸一口面条,毫不在意道:“没事儿,今儿不是没在排/卵/日。”他冲着人挑眉,“大不了今天放你一马,不做。”
林若冰的单纯就在于,她真敢信。她立刻端起酒杯畅饮,麦香味儿顺着口腔而下,意外感到有点儿上头。
于是,那两瓶啤酒几乎全部进了林若冰的胃里。两人的谈话也很稀奇,兴许是昨日看到的那个视频,熊燃破天荒询问起夏晨语的事儿。
林若冰也许久没和她联系,只说不太了解,又问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熊燃笑说:“好奇。”
林若冰顺势问起他工作的事情,得到的回复大抵就是已经交接完毕,很快入职山海。
后面聊什么笑什么,林若冰第二天完全想不起来,就在此刻,酒意上头,画面忽远忽近,她摁着额角笑着同熊燃讲:“都怪你,我好像喝醉了。”
房间因为这点儿微弱的埋冤,平增几分情趣。熊燃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而后转身只留一平整宽阔的背影,仔仔细细洗起碗来。
他说:“再坐会儿,洗完碗我伺候你。”
林若冰一听就哧道:“你哪种伺候法?”
洗碗擦干放进置物架里,猛不丁听见这俏皮一句,男人没回头,却能想象出身后人的表情与姿态,于是没忍住笑出声。
再转眸,果然是双颊微红,眸光潋滟。
他说:“哪种都行。”
林若冰知道有人把自己抱进卧室,还替她褪去衣物,冲澡冲得很敷衍。
她气不过,在人转身离开时骤然扒紧他的后背,不留情面地咬上去。
熊燃“嘶”一声:“祖宗,我去给你拿新毛巾。”
谁是谁祖宗?她嘟囔着:“你是我孩子爹。”
在备孕方面,林若冰明显比熊燃积极,也不是说熊燃不积极,他总觉得自己会有,所以不着急,但林若冰想得多,她想在比较合适的生育年纪怀孕,早日拥有自己的孩子,有她和熊燃血脉的孩子。
她没有亲人,所以孩子对她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在学业事业方面已经完成了计划目标。
不知道是微醺的原因,还是此刻两人正坦诚相待。她忽然转性,主动环抱他的脖颈,从后面吻他。
熊燃瞬间有些脚软。
他似笑非笑,又有点儿克制地推着她,非常“尊重”她的意见,吊着她,问她:“要?”
“要!”她无比坚定,酒意上了头,眼眸都是红的。
“要什么?”
“要孩子。”她义正严辞。
熊燃直接给萌到了,但是又把再次凑上来的女人推出去,捏着她下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是要孩子,是要老公,知道么?”
她顺着他的话叫了两声老公,而后喉间发出娇柔的声音。
熊燃有点儿燥得慌了,但看她刚才那样儿,真怕她有了孩子忘记老公,于是无论如何,也要在彻底交融在一起前,再交代她一遍:“说、我、要、老、公、”
她把脸昂起来,蹙着眉看着他,忽然吐槽道:“熊燃你话真多。”
熊燃当即就乐了,这是醉酒之后达不到目标所以强制自己醒酒开机?他刚想服软,下一秒,林若冰却又跟着他的话复述出来。
“我、要、老、公、”
林若冰有多聪明呢,聪明到熊燃觉得她在逗自己,其实没醉,只是在放纵。房间里的气氛格外旖旎,他试图去抽屉里拿东西,一个令她避之不及的东西,果然刚发出声响便被她迷蒙着眼神制止了。
“不/戴/套。”她的表情很是诚恳,“你不是喜欢么?”
她的长发散开在深色的床上,单手托起腮,暧昧的灯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媚,且媚不自知。
熊燃将安/全/套扔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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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差点儿起晚。
两个人急急忙忙洗漱用餐,在地下停车场亲吻告别,开着各自的车奔向工作单位。
即使林若冰很是后悔昨晚的举动,认为应该将功力全部用在非常时期,但回味一下,倒也还算意犹未尽。
而后生活趋于平静,任务繁多,熊燃会向她分享初入山海的感想和见闻,无一例外,都是脏话。
林若冰对此几乎免疫。
生理期即将到来之际,林若冰买来两个验孕棒测验,那东西几乎一秒出结果,然而结果令人大失所望。她不甘心,再试一次。
结果一如既往。
熊燃对此很是平静,他做过功课,虽不及林若冰的多,但知道实属正常。
但闷闷不乐的林若冰却再也不想进行房事。
熊燃炸毛:“没必要啊。”
林若冰只道:“保持质量。”
本该生理期那段时间,林若冰没有一天是不忙的,正值学年末,每天不是批改论文就是监考考试。
各种资料录入以及工作汇总令她应接不暇。
考试周过去,最后开会报告,突然某一瞬间她反应过来,生理期怎么没来?
再去药店买验/孕/棒比初次时还要紧张,她第一次直觉那样强烈,对接下来的人生发展,生活变化充满期待。
她问熊燃回家没,熊燃回她没有。
她说自己生理期没来,所以买了两根验/孕/棒。
熊燃回复的消息她都还没来得及看,那棒棒上面就出现了两条异常明显的红杠。
林若冰坐在马桶上,忽然间有种心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