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曾经用来形容别人的词,会反过来被别人用在她的身上。
她的确从一个生性凉薄的人变得有烟火气了,但这烟火气似乎过了头。
不过南鸢演变成如今这副骚话信手拈来的样子,某人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她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见多识广,那些曾经左耳朵进右耳朵进出的东西,听多了见多了之后到底还是留下了点儿影子,所以某个阀门一旦打开,她说起情话骚话来,连自己都害怕。
帮她打开这个阀门的人,正是某个黏黏宝。
万俟依尘嘲讽道:“一般女子多柔弱含蓄,而你……你分明是个地痞无赖。”
万俟依尘周身黑气环绕,整个人都陷在黑雾中,如同一个煤团人,这也是他在所有人眼里的形象。
没有人能看到他完整的模样,即便是法力高强的茹姐,最多也只能从那浓郁如墨的黑雾中看到半张脸。
然而,只半张脸,便足以惊艳旁人了。
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南鸢。
不管多浓郁的阴气鬼气,她的双眼都能直接穿透,看到本源。
从一开始,南鸢看到的就是一个几近全裸的绝美男子。
这样一个清雅俊逸美如白玉的男子穿着也该十分得体才对,但……南鸢目光微微沉了沉,眼里冷意一闪而过。
“公子既不乐意,这血玉簪便归还于公子。”
南鸢说完,竟真的取出了血玉簪。
万俟依尘见她当着自己的面从脖子里掏出血玉簪,也不知想起什么,神情羞怒不已。
南鸢将取下的簪子插入了他挽好的发髻中。
这血玉簪配上男子身上若有若有的红色薄纱,显得愈发诱人。
“簪子已归还。”
万俟依尘看着她,冷声问道:“你想我下令,让她们收手?”
“不,只是让一切回归原位,该如何还如何。
你既帮了那位茹姐,我便不会让你为难。”
万俟依尘神色莫测地看了她片刻,忽而冷嗤一声,“你倒是心善。”
南鸢也轻嗤一声,“不及万俟公子心善,因怜惜那茹姐遭遇,此事本与自己无关,却还是出手相帮。”
万俟依尘目光古怪地看她一眼,“我怜惜谁,关你何事?”
南鸢颔首,顺着他的话道:“的确不关我事,所以簪子物归原主,日后便不打搅你了。”
说完这话,南鸢扬长而去。
万俟依尘目视着她离开的方向,眼里戾气陡然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