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见惯了太多战场上的血腥场面,所以才患上那种病。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是那次宋逾白在她眼前中枪刺激到了她,再加上那个吊坠上的‘安’字,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这件事也逐渐成为了她内心深处的一道疤痕,如非必要,她根本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每想一次,那种痛失挚爱的感觉便占据她的身心。
记忆戛然而止。
黎晚意看着那条项链,目光寸寸冷下去,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淡淡地侵入心底。
她心底其中一直在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里的‘安’不是指苏今安。
可终究是陷得太深,所以她甘愿画地为牢,将自己死死地困在里面。
良久,黎晚意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这才弯腰俯身将项链从地上捡起来。
那条银闪闪的项链被她放在手心,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在翻转到另一面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帘是一个‘平’字。
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平安’。
黎晚意呼吸一紧,心跳也跟着跳的厉害,嘴唇也跟着颤抖。
她像一个提线木偶般没有了线一样,散落一地,一下便坐在了地上。
黎晚意喉间一哽,鼻尖凝起酸涩,眼眶微红,眼角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缓缓没入嘴角。
她抬手用手指一擦,才发现是泪水。
久违的眼泪,咸咸的滋味。
突然间,一股大力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伴着男人独有的温热气息。
宋逾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温柔的抱着她,捧起她巴掌大的鹅蛋脸,薄唇缓缓贴上去,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黎晚意茫然地看着他,眼泪不住地溢出眼眶。
她每流一滴,宋逾白就跟着吻一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宋逾白感受到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的抽搐颤抖着,湿润的眼泪仿佛带了温度,像化成了熔岩,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灼得他全身发疼。
他嗓子干涩,眉心更是皱的厉害,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涌,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的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如鲠在喉。
良久,黎晚意这才吸了吸鼻子,一开口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我走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跑国外去看我?”
宋逾白眼睫垂下,看着她手中握着的项链说,“嗯,那时候实在太想你了,所以总是借着工作的机会去看你。
知道你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工作,我当时害怕极了,所以才找大师算了一卦,专门定做了这条项链,希望保佑你能平安。”
话落,他举起那条项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光的照射下,能明显看到上面几个字母,‘WALWY’。
宋逾白的声音极具温柔,“这几个字母代表‘吾爱黎晚意’。”
黎晚意本来收住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下。
宋逾白眼睫垂下,盯着手背上汇聚又向下滑落的几滴泪珠,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