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回应。
“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女儿来看你了。”
黎晚意的眼泪像不值钱一样,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明明昨天都快要见到曙光了,今天人就躺在这里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
巨大的反差感让她一度崩溃。
“爸,你不是从小教育我做人要诚实守信吗?你昨天托人给我带的贺卡里面还说让我等你,可你躺在床上不起来,这算不算失言?”
“爸,你起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女儿不孝,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爸...”
黎晚意哭着哭着便情不自禁地握上了黎铮的手掌,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突然间,她握着他手掌的手紧了紧,仔细摩挲了几下,眼眸间划过一丝别样的色彩。
黎晚意盯着床上黎铮的耳朵看了几瞬,压下心底的异样,继续说,“爸,你送我的水晶球我很喜欢,可是以后再也没有爸爸送我礼物了...”
“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黎晚意越哭声音越大,由最开始的小声哭泣到最后嚎啕大哭,仿佛要流干所有的眼泪才罢休。
她紧紧拉着黎铮的手不松开,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宋逾白生怕她哭晕过去,只好将她打横强行抱走。
门口,滕月如和黎苒苒坐在凳子上,两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见到人从里面出来,滕月如忙站起身,眼泪说掉就掉,“小意,我知道你爸走了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黎晚意眼睛红肿不堪,睨了她一眼说,“放心,我不会想不开寻死觅活的。”
黎苒苒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姐,我妈跟你说是好心,你说话不要阴不阴阳不阳的,爸现在走了,你要看清楚现实,只剩下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黎晚意轻嗤一声,“你不要糟蹋了亲人两个字。”
黎苒苒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你从小就一直看我们母女不顺眼,我就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黎晚意的目光陡然扫向滕月如,“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问你妈。”
滕月如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缓缓开口,“小意,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欢我,但你爸爸走了,身为你唯一的长辈,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
黎晚意淡淡说,“我的事情,最没有资格说教的人就是你。”
滕月如的脸瞬间被气红了,“你...”
不待滕月如说完,黎晚意又接着说,“哦,对了,滕女士,你一直觉得是我耍小孩子脾气,觉得是我怕你抢了我妈的位置,逼我爸不让他娶你进门,但实际上,你以为你对我做的那些卑鄙的事情天衣无缝,我爸一直都知道,这才是他真正不愿意娶你的最主要原因。”
滕月如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不可能...”
黎晚意觑了她一眼,“我爸亲口对我说,无名无分,量你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这多年能保你们衣食无忧已是他仁至义尽,你连他的孩子都想害死,你有什么脸称他为你的丈夫?”
黎苒苒摇着滕月如的胳膊,不停地问,“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做黎晚意做了什么?”
滕月如张了张嘴,眼神麻木空洞的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