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是那仿佛浸了阳光的腔调:“酩远哥哥!你的爱妻回来啦!”
周酩远从工作里抬眸,说不上自己那一刻是什么感受。
只觉得今天气温适宜、湿度刚好,整个人都有种舒适感。
舒鹞站在茶几前,把东西一样一样从巨大的塑料袋里往出掏。
塑料袋被剐蹭的脆感声音,混合着她的滔滔不绝:“真的是喝够了韩国的大酱汤和参鸡汤,超级想念这家的鲫鱼小豆腐汤,给你们俩也带了两份,还买了烤鸡和小龙虾。”
她说的这家店周酩远倒是去过,鲫鱼小豆腐汤炖得的确不错,鲜嫩可口又不油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周酩远晃到舒鹞身边,松了领带,没什么情绪地吐出一句:“还舍得回来。”
舒鹞拆打包盒的动作停下,偏过头,弯着她那双狡黠的笑眸,半分的感情能让她说成一百二十分:“当然得回来啦,想你想得归心似箭呢!”
周酩远冷哼一声。
她明明是想手里那份鲫鱼小豆腐汤。
其实周酩远不太吃小龙虾这种需要用手剥的东西,很费时间,并不符合他对时间管控的“高效率”标准。
但舒鹞主动帮他带上了一次性手套,还兴致勃勃地怂恿周酩远:“多吃点,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冷面帅哥都是爱吃小龙虾的,特别符合你的气质,下回有机会,我带你去撸串,或者去吃傣族手抓饭,超配你的”
周酩远才不信她的鬼话,扯了扯嘴角:“免了。”
白栩在旁边偏过头,吭吭哧哧地笑出声。
这间办公室弥漫着鱼汤的鲜香,这是极少有的场景。
白栩跟舒鹞混得熟,又看出来周酩远对舒鹞有那么一些特别待遇,他说话也就没了顾忌,看着舒鹞小口小口喝汤,问了一句:“舒鹞,你这胃是怎么回事儿?什么都不能吃啊?”
舒鹞随口就答:“以前做过个手术,说是什么黑科技,结果副作用大得惊人,搞得我只能像个没牙老太太似的整天吃流食。”
“什么手术这么坑爹?”白栩明显是惊讶的。
“国外的一个项目,实验阶段,我是实验的志愿者,不过其实也不是我自愿的。”
“还有人逼你?”
舒鹞顿了顿,余光扫了一下周酩远的方向,故意说得详细些:“我学舞蹈嘛,从小被我妈管着不能吃除了规定以外的其他食物,要控制体重。有一次我出去比赛,违犯规定偷吃一块小蛋糕,被我妈发现了。”
那场比赛在法国东北部的洛林地区,舒鹞那时候法语并不太好,勉强维持交流,偷偷去甜品店的时候被店主推荐了洛林地区很有名的甜点babaaurhum,朗姆酒海绵蛋糕。
舒鹞没碰过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也没尝过奶油和糕点的味道。
她吃完了一整块蛋糕,回去之后竟然醉得有些迈不稳步伐,下午的比赛自然是输了的,舒鹞的妈妈从国内飞过去,重重打了她一个耳光。
在舒母看来,这已经是舒鹞第二次叛逆了。
这种叛逆决不允许,舒鹞是要站在芭蕾舞者里的金字塔尖上的人,不允许有一丁点的“离经叛道”。
舒鹞笑了笑:“手术是对我的惩罚。”
“就因为一块蛋糕?不会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m.aishangba.org
周酩远听完这些的没有惊讶。
他甚至在心里冷笑着应道,就是会有这样的家长。
舒鹞这个蛋糕的故事,让他再次想起很多年前坐在沙发上的周憬,以及那只躺在茶几上失去生命的小猫。
有那么一瞬间,周酩远和舒鹞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但周酩远喝掉半分汤后忽然回过神。
怎么白栩问起来,舒鹞说得就这么轻松自然?
他知道“天使bt”计划那天,舒鹞可没讲这么详细。
而且自己知道的那点信息还是拿其他信息换来的。
周酩远瞬间不爽了。
很可以。
别人问就说得这么详尽!
在周酩远不爽的同时,舒鹞越过一份鱼汤把目光睇了过来,但看得不是他,是他手里那只被剥好的、鲜嫩鲜嫩泛着油光的小龙虾。
周酩远:“……”
舒鹞就这么盯着小龙虾。
目不转睛。
周酩远此刻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不爽。
但还是冷着脸掰开一双新的筷子,夹起龙虾没什么表情地递了过去。
舒鹞张开嘴咬住,只咬下来三分之一那么大,挥着手:“撤了吧,小周。”
白栩惊了:“小周?”
舒鹞美滋滋地晃着手里的汤匙,指了指周酩远:“这是我们俩的默契,我请客吃饭的时候我就是金主爸爸,他,就是伺候金主爸爸的小周,我们这是父子情深”
周酩远:“?”
谁跟你有这种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周酩远:父子情深,真好。
应编辑要求,慢性上瘾改名成慢性沉迷啦。
好像是“上瘾”不太符合对青少年的正确引导之类的,就...沉迷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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