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室里,音响放着healer的新曲,快节奏说唱里又融合了一些民族元素,舒鹞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盯着6个大男生的舞蹈动作。
他们几个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练歌练舞,舒鹞早晨进来时,他们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挥汗如雨。
又是连着完整跳下两遍后,舒鹞伸长胳膊关掉音响,冲着他们几个招手:“过来吃点东西,我给你们说说现有的动作问题,边吃边听吧。”
舒鹞自己的早饭都是周酩远投喂的,她家里能拿得出来给这帮臭小子的只有即食燕窝和营养粉。
六个大男孩早就吃腻了公司给准备的早餐,看见舒鹞拎来的燕窝,眼睛发亮。
陆欣欢呼着:“燕窝燕窝!快给我来一罐。”
金明轩拎出一瓶,头都没回,反手丢给陆欣,又拿了一瓶自己拧开:“下个月新歌发布完,如果放假,我想喝一杯奶盖红茶。”
“我想吃烤肉!”大琛把营养粉搅进燕窝里,脸上挂满期待,“而且一定要是牛胸口,烤得滋滋冒油的那种!”
木冽的青木灰已经有些褪色,发梢发黄,他撩了一把头发:“我想回家吃我妈炖的红烧肉。”
舒鹞没抬头,理着手里的考核表:“等你们放假,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体重别涨太夸张就行。”
“就当燕窝是肉是奶茶吧,”张士泽喝了一大口燕窝,闭上眼睛,“我好像真的喝到肉味了。”
“真的假的?那我想象燕窝是奶盖红茶好了。”
跳舞的时候都绷着脸,一个比一个酷。
这会儿好像一屋子二哈,傻呵呵的。
舒鹞在他们的吵闹声里笑了笑,目光还是停留在考核表上的,思绪却穿到好多年前的小破屋里。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会威胁生命的饥饿感,灼烧着胃部,口干舌燥。
当时周酩远蹲在破屋的墙边,揪了一把野草,还挺讲究地用衣袖擦了两下,细嚼慢咽吃了下去。
他吃完,向舒鹞扬了下手腕:“过来吃点。”
舒鹞当时特别诧异:“能吃吗?”
“这种草没有毒性,就是不太干净,拉肚子是肯定的,但人长时间脱水会死的。”
舒鹞看他细嚼慢咽的样子,可能是自己真的饿晕了,居然有些馋。
她伸出手:“那我也吃点吧。”
咬了一口才发现,她实在是没办法像周酩远那么云淡风轻。
可真的太难吃了!
舒鹞囫囵咽下去,皱着脸吐槽:“这味道太恶心了。”
周酩远靠在墙边,又揪下几片,擦干净上面的尘灰,递给舒鹞。
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存心想要哄人,他的语气很轻:“想象成烧烤火锅大鲍鱼吃,味道会好一些。”
其实那是最简陋的心理暗示。
但舒鹞尝试着闭上眼睛嚼了几下,还真觉得口感变好了。
只不过还是有个需要纠结的问题,她语气幽幽:“烧烤火锅和大鲍鱼,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周酩远看她一眼,大概是烧烤和火锅太难形容,他直接跳过去,说到了鲍鱼:“口感像果冻。”
“果冻我也没吃过。”
“……椰肉呢?”
“没有。”
周酩远那副疏离的眉宇皱起来,好像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想了半天,才说:“嘴唇。”
“什么?”
周酩远可能是不想继续这种话题,也可能是觉得这种比喻很丢自己的逼格,他偏过头去:“咬你自己的唇就知道了,就是那种口感。”
后来舒鹞吃到鲍鱼时,想起周酩远的比喻,还偷笑过。
只是,他那张薄唇,也会是鲍鱼的口感么……
舒鹞想着这些,手里的考核表迟迟没翻动,正好停留在岑月白的那一页。
岑月白走过来,蹲到舒鹞身旁:“舒老师,怎么了?是我问题特别大么?”
“……没有。”
舒鹞回过神,摇头,“你跳得不错,我晃了个神而已。”
岑月白手里的燕窝刚刚拧开,递到舒鹞面前。
舒鹞这才看了岑月白一眼,摆摆手:“不用,你吃吧,我早晨吃过饭了。”
以前healer还是练习生时,舒鹞就整天拎着粥或者燕窝来公司练舞室,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一起讨论舞蹈动作。
所以这帮男生对舒鹞的生活习惯也是了解的,知道她不怎么在家里吃早饭,也知道她闲着的时候总是在补觉,像睡不醒似的。
乍一听舒鹞说自己吃过了,岑月白的愣了一瞬,收回递过去的燕窝,目光黯淡一瞬,沉默地点了点头。
舒鹞趁着他们吃饭的时间,把每个人的舞蹈动作点评一遍。
今天这群大男生好像乖巧得有些过分,态度也好得不行。
她说完,把考核表放到一旁,抬起头,正好看见陆欣他们几个目光睇来睇去的,在那里无声地交换眼神。
“你们几个,有什么问题?”
舒鹞抱着臂,用下颌指了指他们。
她这样严肃起来的时候,特别有老师的范儿,气势绝对能担得起一声“舒老师”。
最开始healer和舒鹞没混熟的时候,就是被她这副表情糊弄住的,见了舒鹞像老鼠见了猫,偷玩一下手机听见她的声音都能吓得把手机直接扔地下,再踩住,好像被叫“老师”的都会吃人似的。
可惜现在混熟了,也就不怕了。
他们舒老师不但不能吃人,还只能吃燕窝吊着仙气。
大琛把喝空的燕窝瓶子投进垃圾桶,眼睛滴溜溜转着,十分八卦地扑到舒鹞身边:“舒老师,昨天晚上来接你的那个帅哥,真的是你老公?”
“我们几个好奇一晚上了,你真的结婚了?”金明轩也问。
舒鹞笑了笑:“我都结婚三年了。”
陆欣一脸不敢置信:“三年!我们出道也才刚三年,难道我们当练习生的时候,舒老师就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