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研究所和上次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天色黑下来才抵达。
舒鹞已经可以熟稔地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蹦蹦哒哒地走在前面,过了办公区,里斯教授搬了把椅子,正坐在周酩远办公室门前。
门前的巨型芦荟还是那么高大,金盏花也依然开得锦簇,舒鹞眼尖地看见里斯脚旁的矮草丛里探出一对尖尖长长的小鼻子,兴奋地叫起来:“嗨,小象鼩!”
象鼩夫妇缩回草丛,舒鹞有些失望,才扭头和里斯教授打招呼:“里斯教授。”
周酩远来南非,每次都是行色匆匆,饶是能力再强,也难免有焦头烂额的时候,只不过都是冷暖自知,不叫别人知道。
他本来也不是个感性的人,这样忙得久了,哪怕在这儿呆了三年,对南非这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直到她看见舒鹞,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似的,一路跑着蹦着跑进研究所。
沿路杂草丛生的长廊和墙体上的青苔,突然就染上了一层暖意。
舒鹞在车上说的那句“无论去哪里,都像是回家”,周酩远此刻突然感同身受,她在的地方总是让人很有归属感。
就像东槿那栋别墅,他成年后一直住在那里,也从来只觉得是个住所,倒是舒鹞搬进去后,乱是乱了些,堆满了她的那些小玩意儿,却更有家的味道。
里斯教授把周酩远和舒鹞迎进研究中心,空调风呼呼垂着,舒鹞额前的汗意才堪堪褪去。
“还是夏天好,到处都生机勃勃的,帝都市真的不讨喜,尤其到了冬天,也不怎么下雪,树都光秃秃的,看着就萧瑟。”
面对这场手术,周酩远和里斯这两个大男人都紧张了半个多月,里斯几乎每天只睡3小时,就怕手术有意外,反复测试反复推敲数据。
而舒鹞这个要手术的当事人,坐在研究中心冷兵冷器的各类器械中,居然聊起的是帝都的天气。
不知道是故意逃避话题。
还是本就不在意。
“舒鹞的气色看着比上次还好些,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先做个体检。”
里斯教授把各项手术注意事项讲给舒鹞和周酩远听,周酩远一直握着舒鹞的手。
舒鹞看上去没有飞机上那么紧张,还能笑着和里斯开玩笑:“等手术之后,我不会体重猛涨,胖成球吧?”
“你看着可不像容易发胖的体质,”里斯教授也笑了笑,“应该会稍微涨一点的,健康体重。”
聊天气氛一直很轻松,周酩远出去接电话时,舒鹞目送他走出门外,把玻璃门关上,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里斯教授意外地扬起眉梢:“怎么,其实还是有些紧张?”
舒鹞看了眼周酩远的背影:“不是紧张,我是怕。”
里斯教授最开始也是一线的医生,见过很多生老病死,病人手术前有紧张有害怕是难免的,尤其是才20多岁的小姑娘。
里斯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堆实验数据,想用成功率安慰安慰舒鹞。
却听见舒鹞说:“我很怕我不能陪着周酩远一直到白首。”
里斯愣了愣,前些天周酩远说过一样的话。
小周总在南非时总在熬夜跟项目,早晨也是天没亮就起床,几乎每天只吃一顿饭。
前些天里斯掐着时间在早晨5点钟给周酩远打电话,没人接听,等到6点半,电话回过来,周酩远说自己在煮燕窝,让他稍等。m.aishangba.org
里斯当时打趣说:“小周总现在学会养生了?昨天晚上不到10点就睡了,今天6点多才起?还吃燕窝。”
周酩远当时笑了笑:“听说女人平均寿命比男人长,我怕不能陪着舒鹞一直到白首。”
“放心吧,手术一定能成功,你们啊,也一定能白头偕老。”
术前的体检确实很顺利,到手术那天,舒鹞换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背上插着补充营养的吊瓶针头,坐在病床上。
里斯的助理推着她的病床往手术室里走,舒鹞笑眯眯地冲着玻璃墙外的周酩远摆手,嗲声逗他:“酩远哥哥,等我呦。”
周酩远整个人都紧绷着,插在休闲裤兜里的手,无意识地去捻布料。
舒鹞被推到手术室门口,马上就要进手术室去。
一直笑着的姑娘忽然惊恐回眸,对着那名推着她的助理说了句什么,助理愣了愣,跑到里斯身旁传达。
周酩远一直紧盯着这一切,生怕出什么意外,还没等换了手术服的里斯从里面出来,先探进半个身子:“怎么样?舒鹞说什么?”
里斯教授身后的舒鹞一脸严肃,里斯也是一脸严肃,周酩远28年来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心慌得厉害,又催了一句:“她说什么?”
里斯笑着摇头:“你老婆问你,能不能赶在她手术醒前,从帝都空运一份烤鸭过来。”
周酩远:“……能。”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总:好气,但还是要应下来。
今天只有一更,不要等到很晚才睡哦。
我前几天不是忙么,需要捋顺大纲,顺完明天开始应该能多多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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