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巧吧?不是说受伤了吗?”
“是本人?难道出院了?”
……
舒鹞目视前方,忽然拉了周酩远手腕:“周酩远,快跑!”
两个人一路小跑,从商场侧门跑出去,广场上的喷泉没有喷洒水流,许愿池造型的鱼池里结了一层薄冰。
舒鹞气喘吁吁靠在周酩远身边,两人顺了几秒气息,才一同笑起来。
笑声在冷空气里化成一团团白雾,又散去。
谁说快乐只有夏日的汽水和冰镇西瓜,谁说只有轻扇蒲扇赶走夏风才值得纪念,明明冬日里的欢愉,也让人难忘。
“周酩远,我出名了,不自由了。”
周酩远说了接过白栩电话以来的第一个长句:“发色染回来可能会好一些。”
“那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广场上飞过一群鸽子,一看就是常有人喂食,鸽子都腆着小肚子,肥嘟嘟的。
“嗯,好多了。”
“其实你不希望是周冉之,对吧?”
周酩远看了眼落在不远处的一只肥鸽子:“不知道怎么说,但如果是陌生人,感受可能会稍微好些。”
毕竟是同姓的人。
平时哪怕周酩远一次“小叔”都没叫过,也是在一个饭桌上吃过很多次饭的人。
谋财和害命是截然不同的。
饭桌子上的周家人大多都在算计彼此的钱和权,起码不会做伤害别人性命的事情。
舒鹞和周酩远拉着手,在广场上逛了一圈,还买了面包渣一起喂了鸽子。
临近中午,警察局打来电话:“您好,请问您是周酩远先生吗?”
“对。”
“关于昨天晚上演唱会现场的故意伤人案,根据现场逮捕的犯人口供,我们现在怀疑您的小叔周冉之先生,是这场案件的背后谋划人。”
“嗯。”
“现在您的小叔想见见您,请问,您方便来一趟市公安局吗?”
现场逮捕的那个男人并不认识周冉之,只说有人通过网络指使他那样做,警方查了犯人的所有账户,在他母亲名下的账户里查到3万块的汇款。
追究其汇款账户,查到了一位已故的女人,叫做冯喆。
几经周折,才查出那个女人是周家周冉之的生母,于是警方出洞,逮捕了周冉之。
当时是凌晨,周冉之穿着睡袍开了门,笑得温柔和煦,对上门的警察说:“请稍等,我换一件衣服,客厅有热茶,进来等吧。”
他笑得那么温文,警察们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不慌不忙的嫌疑犯。
到了警局,周冉之也还是一副很温和的样子,他穿得很大方,干净的白色毛衣,显得整个人更加和气。
这位和气的犯人,连坐在审讯桌前听警方人员问话,都是那种微微侧耳,认真倾听的神情。
有年轻的小警察在审讯室外面好奇地探头,径自嘟囔:“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身旁的警察显然更有资历,眼角布满纹路,看向玻璃内:
周冉之看上去很平静,说话先带上三分笑意,目光都柔柔的,不像坏人。
老刑警摸了摸下巴,顺势教导小警察:“都说相由心生,咱们这行不信这些,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和长什么样什么性格没关系,毕竟杀人犯脸上,也没刻着我杀过人几个大字。”
“您说得对。”小警察讪讪回答。
审讯进行了很长时间,无论警察问什么,周冉之都是谦谦的样子,不否认也不肯定,像是听不见警察说的是什么。
几个小时后,警察那些问题不知道换了多少种方式,问了多少次,周冉之才忽然开口,和和气气地问:“我想见见周酩远,有话想要对他说。”
周酩远和舒鹞从警局门口一路被带到审讯室门前,短暂地和门口一老一小两位警察打了个照面。
周酩远率先迈进审讯室。
那是一间深灰色的屋子,看上去比舒鹞他们那间舞蹈室还闷。
周冉之戴着手铐,坐在其中。
周冉之从来没见过周酩远西装之外的穿着,先是愣了一瞬,但脸上仍然是那副温柔的神色。
他甚至开口问周酩远:“酩远来了,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呀,所以你有什么快点说。”
舒鹞从门外探进头来,笑眯眯地对周冉之说,“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吃饭的。”
她这个眼睛弯弯的表情周酩远很熟,他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心里知道,这姑娘那种气死人补偿命的小劲儿,又要来了。
周冉之看见舒鹞蹦蹦哒哒进来,脸色果然变了些。
站在门口的周酩远和舒鹞,穿着同款的外套和衬衫,看起来那么放松,那么自在。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曾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就好像他们还是少年少女,还有机会拥抱每一天的阳光。
舒鹞指了指周冉之的手铐,挺认真地夸赞:“小叔,你这个手铐好看,和你十分相称。”
周冉之笑起来,目光柔柔。
他笑着问舒鹞:“舒鹞,你怎么,还没有死呢?”
有那么一瞬间,审讯室里所有的警察同时抬起头,看向周冉之。
门外的小警察一脸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
连周酩远脸色都变了变,眉心蹙起。
舒鹞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死什么呀,托小叔的福,我正准备和周酩远白头到老呢!”
作者有话要说:舒鹞:略略路!
第一更,二更已更。
今天一共更四章,在每一章下面都给作者留言吧,作者要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