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鹞探了大半个身子过去,把手伸进周酩远裤子的口袋里去摸。
他穿的是一件休闲裤,略微有些修身,她的手探进去并不十分灵动,只能艰难地摸到手机一角。
她那只小手探来摸去,周酩远无奈地笑了:“舒鹞,我自己来吧,你再摸下去,要出事了。”
“哦。”
周酩远单手扶着方向盘,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屏幕。
有些意外,居然是岑月白。
周酩远把手机递给舒鹞:“你接吧。”
舒鹞不知道周酩远和岑月白之间关于她的牵绊,还用眼睛睨周酩远:“男神偶像给你打的视频,我可不替你接。”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按了接通,但摄像头是冲着周酩远的。
手机屏幕里映出岑月白的样子,他看上去表情有些古怪,没有像往常一样先礼貌地问好,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周酩远不得不扫了一眼手机屏,然后淡声问:“怎么了?”
他直觉岑月白今天不太正常。
两人关系确实不错,但也没到有事儿没事儿打个视频问候的地步。
顶多微信上说一句,“到哪了”或者“出行顺利吗”,周酩远发个定位过去或者合影过去,对话就算结束。
岑月白憋了半天,最后生硬地吐出一句:“我的歌获奖了。”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正逢这个路段冷清,整条银白色的路上望过去空旷无比,只有周酩远他们这一辆车。
所以周酩远有空抬起眼皮,第二次去看岑月白:“哦。”
这一眼,可以说是非常嫌弃,包含了诸多情绪
你获奖和我说有什么用?我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给你搞出来的奖项告诉我干什么?你是不是神志出了问题?
周酩远表现得非常冷淡,舒鹞倒是有些激动,人没出镜,声音是传过去了的:“真的?哪首曲子获奖了?是新歌吗?”
岑月白听见舒鹞的声音,十分不好意思,耳廓都羞红了:“……是我个人的歌。”
“个人的歌?”
舒鹞愣了愣,才欣慰地说,“月白果然是有才的,自己作词作曲的吗?我怎么没听过,哪首?”
视频那边传来两声幸灾乐祸,好像有两个人非常激动地小声在说
“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
岑月白极其不自然地开口:“来不及。”
这次周酩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听出了视频那边除了岑月白以外的两个声音,那俩声音里还夹杂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八卦。
他看着前方路况,手搭在方向盘上:“楚聿,白栩,你们很闲是不是?”
岑月白这才如释重负,举着手发誓:“是他们两个逼迫我。”
楚聿笑嘻嘻地出现在屏幕里,看样子像是在观察周酩远的脸色,摸着下巴下结论:“咦,没吃醋啊?”
“他吃醋你也看不出来。”
白栩在一旁接话,“小周总开到哪里了?玩得愉快吗?”
周酩远随便和他们聊了几句,挂断视频,舒鹞才说:“岑月白什么时候出了自己的歌,我居然都没关注,这个老师做得是有些失职。”
视频里几个男人的玩笑舒鹞并没听懂,她也不知道那首来不及是为她写的,只是单纯好奇岑月白的歌,用手机搜出来听了听。
视频里岑月白抱着一把木吉他,轻轻弹着,唱腔温柔,有些像在叹息。
舒鹞皱了下眉,用一种长辈看儿子的语气:“我怎么觉得月白有心事啊?”
那时候岑月白对舒鹞有好感,突然发现舒鹞已经结婚,也见过几次周酩远。
他心情郁闷,写了这首来不及。
但这种事周酩远不好和舒鹞聊。
倒不是因为吃醋,在他认知里,男人都是自尊心很强的,哪怕岑月白以前是情敌,周酩远想,岑月白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知道,他曾经那么自卑那么失落过。
真要挑明也是岑月白自己和舒鹞说,周酩远不会在其中八卦这种事情。
周酩远不说话,舒鹞就听着那首来不及径自琢磨。
车子开出去十几公里,她忽然一拍大腿:“周酩远!我知道了!”
“嗯?”
其实周酩远不太希望舒鹞猜出来,她是个直性子,他担心她以后面对岑月白时会别扭。
谁知道舒鹞这姑娘,脑洞永远很大。
她扭过头,眼睛锃亮:“月白果然感情充沛!去年他们几个在国外记错时间,误过一次航班,连这都能写成歌!”
“……和误航班有什么关系?”
“来不及啊!和赶不上意思是不是差不多!”
“……是。”
舒鹞感慨:“月白挺有天赋的,生活里的小事写成歌也能获奖,真厉害。”
周酩远扯了扯唇角,无奈又宠溺:“……那还是你厉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