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濑都子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黑色的长围巾, 松松垮垮的围在肩上,她专注地看着放在膝盖上的书,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过了几秒才将视线从书上挪开,抬起眼。
禅院直哉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拉着脸, 不满的盯着她。
一之濑都子勾起嘴角,缓缓地合上书, “怎么了,这个表情?”
她心里清楚,肯定是因为最近她一直没有联系禅院直哉,禅院直哉一个星期前就联系她,多次提议要来找她, 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所以才生气。
但是她最近确实很忙。
如果不是她太了解禅院直哉, 知道再拖延下去, 他肯定会大发脾气,才勉强挤出时间。
其实真的惹了他生气的话, 也没有什么后果, 但是就是很烦,会被他纠缠个不休。
禅院直哉的那点狗脾气, 她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能够精准的把握在一个区间之内, 在把他放置到临界值前在安抚安抚。
现在这样的状态, 一之濑都子很满意。
比起之前,被禅院直哉像是变态一样纠缠监视,现在的状况, 倒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解决方式。
距离上一次禅院直哉到酒找她,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接受禅院直哉的提议之后,他实没有再找人盯着她。虽然禅院直哉这个人经常耍心机,言而无信,但是对她,他还是十分听话的。
没有再被监视着,轻松了许多。
看起来像是她对禅院直哉妥协了,实质上,主导权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不想见面时,禅院直哉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耐心的等待,如果催促的太极,黏糊的过紧,她只要沉下脸来,让禅院直哉察觉到,他就开始惶恐不已,自己收敛一些。
如果禅院直哉再善良一些,单纯到这个地步,或许她都会不舍得这样欺负他。
偏偏禅院直哉还会装模作样,时刻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又时不时语出几句糟粕发言,让人根本就同情不起来,甚至更想欺负他。
她见禅院直哉的频率并不频繁。
因为如果次数过多,时常见面,就会让又禅院直哉产生能够掌控她的错觉,以至于让他再一次混乱失去分寸感。
毕竟,按照他的意思,他们两现在的关系,叫做‘不用为方负责的开放关系。’,直接点来说,只是解决身体需要罢了。
有这种需要的只是禅院直哉,她享受的是能够掌握一切的愉悦感。
从小到大,作为天才成长的她,对于正常人类的感情和需求都很淡薄。
对她来说,内心的的愉悦高于一切。
她早就习惯掌握全局操控一切,讨厌任何计划外的事务,讨厌笨蛋。
禅院直哉最在意,最骄傲的那些东西,出生和血统——
在她看来,都是挺搞笑的东西。
在这之前,一之濑都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出身封建世家,满脑子糟粕思想,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笨蛋少爷。
但是,聪明人从来不欺骗自己的内心。
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很明了。
她就是喜欢禅院直哉,不管从脸,还是从他糟糕的性格,没有任何原因,并且没有腻烦的迹象。
她也需要一个解压的途径。禅院直哉就很不错。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漂亮男人,谁不想要呢?
当初她果断的离开禅院家,也是权衡之后的结果。
她所属的组织,和禅院直毘人的协议,确实从一开始就注定她和禅院直哉的关系不会正常,而且,都已经欺骗他到那个份上了,到最后再向他坦白忏悔,求他原谅什么的,未免太惺惺作态,以禅院直哉的性格,也根本就不会接受。
事实证明,禅院直哉那段时间确实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她确实喜欢禅院直哉,但是衡量之下也是可以舍弃的。
并且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她离开对禅院直哉来说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遗憾。
为此,甚至还心情低落了好几天,被琴酒嘲笑。
只是,明明都已经甩掉他了——
他居然还会自己找回来。
未免可爱过头了。
虽然确实是抛弃掉他比较方便,但是他既然自己不停倒贴的话——
一之濑都子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就接受了。
她的生活很枯燥,她不介意把禅院直哉他作为生活中的调剂品,来减轻自己的压力。
禅院直哉给他带来的乐趣实在是太多了——她对此也乐在其中。
每次,他的反应都实在是很有意思。
让她想要,看能更有意思到什么地步的有趣。
这大概就是一个科研人的研究精神。
禅院直哉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
他还以为,这是她做出的让步,答应了不再监视她。还欣喜若狂,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