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不,不对,这是这具身体的感觉,不是他的。
但这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让他都不由自主的感同身受了。
“又和惠在一起玩?”这具身体摇了摇头,又帮女孩整了整衣服,“好了,去玩吧,知道你在这里呆不住。”
女孩又笑了,凑上来亲了亲他的脸,跑开了,“我走啦,爸爸。”
禅院直哉如同被电击般的怔住了。
他半天才缓过神来,抬眼看向女孩的背影,蹦蹦跳跳的鲜艳和服跑的很快,一眨眼就跑到了走廊底。
他看见一个头发简直像是海胆一样,脸色十分臭的男孩捡起她的手鞠球,又牵住她的手,转眼就走开了。
这哪来的臭小子?
不,等等,这小子,是不是和他记忆中的哪个人,长得很像啊?
禅院直哉回忆了一番。
十秒后他灵光乍现——
甚尔君?
这个绿眼睛的臭脸小鬼,不是和甚尔君长得一模一样吗——
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他全然混乱了。
“夫人在哪里?”混乱中的禅院直哉,听见身体这么问。
对了,既然都已经混乱成这样了,梦中的妻子,他至少要看一看吧,还能怎么离谱呢?
禅院直哉又打起精神,听见侍女说,“庭院”之后,身体就动了起来。
这具身体似乎在紧张,心跳隐隐加快了。
禅院直哉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他也分辨不清,这是他自己的情绪,还是身体传递过来的。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穿过七弯八绕的长长走廊,终于看到了一个正坐在水池边的背影。
“都子……”他听到这具身体轻轻的唤。
名字叫都子吗?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禅院直哉在心中点了点头,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不知道她原本姓什么,之前在御三家的适龄未婚女性中,他没有见过叫这个名字的啊,难道是出生非世家的咒术师家庭吗?可他既然当上家主了,怎么说娶的也该是名门闺秀吧?
在他琢磨的时候,女人转过了头。
禅院直哉一下子忘记了呼吸。
他只知道怔怔的注视着她。
“直哉。”女人放下了书,微风吹动她的黑色长发,她微微眯起眼,似睡非睡,似乎略带倦怠的黑色眼睛静静的看向他,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朝他招手,“过来。”
这个女人,怎么能用命令的口气和自己丈夫说话呢?
他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边想,这也太……
他还没来得及下什么评判,就感受到身体三步并作两步,在女人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自然而然的躺在了她的膝盖上,撒娇,“腰痛死了。”
“又在夸张了。”女人低低的笑了声,摸了摸他的耳朵。
禅院直哉感觉耳朵立刻火烧般的热了起来,如果他能操控身体,此刻一定已经跳起来了。
“才没有夸张。”身体搂住女人的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女人无奈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是你自己非要要的啊。”
他感觉到身体心跳如擂鼓,“我后来也说不要了,你怎么不说呢。”
这是……在说什么啊!!
禅院直哉反应了两秒,猛然像要爆炸般的热起来。
女人的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腰带上,低低的笑声隔着她的怀抱,传递到他的耳中,“既然这样,那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什么啊……什么啊!!
心跳的如同要爆炸了,他感觉到脸火烧般的热起来,被触碰过的地方都立刻软了下去,软成一滩水般的躺在她的膝盖上,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冲击性太强了——
这具身体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反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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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一下跳下地,顾不上冬天的寒冷,地面烫脚般的跳脚个不停。
什么啊,这个梦,怎么回事——
他急促的喘气,用力抓紧自己的前襟,脸色红的快要冒蒸汽,恼羞成怒的用力砸了床头的花瓶。
被半夜突然传来的大大砸砸的声音惊醒的下人们胆战心惊的聚在他的房门口。
“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下人们战战兢兢的问。
房间内的打砸声停顿了一瞬,几秒后,房门被倏的拉开了。
看到禅院直哉既通红,又泛着铁青的脸,下人们被吓了一跳,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迅速低下头。
“去,去查,御三家,还有那些普通咒术师中,有哪一个女人名叫‘都子’的,”
禅院直哉的声音如同从牙齿中挤出来的,颤抖个不停,“现在就去——”
现在?
这可是半夜三更啊。
但没有人敢于违抗脾气极差的直哉少爷,只好匆匆应了下来,就垂着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
禅院直哉面色扭曲的开口。
“把我房间里的床单,被子,全都丢掉,不,全都烧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