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山谷里,桓军吹响进攻的号角。
接近十五万的大军,列着整齐的方阵推进到峡谷里,向风军*压过去。
此时,站在石堆上面的风军都有些心惊胆寒。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地连天。十五万的桓军一齐推进,阵容之大,可想而知。放眼望去,看不到地面,映入眼帘的都是人,不用交战,仅仅是这样的场面就够骇人的。
不过三水军也是久经沙场的军团,再大的阵容也见识过,人们虽然紧张,但并不会感觉恐惧,何况在他们当中还有万人不敌之勇的上官元让。上官元让立刀站在石堆上,看着对面人山人海的敌军一步步*近,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嘴角扬起,面露轻蔑之色。
“杀——”
风军这边最先发动攻击的是峡谷两侧山顶的风军。随着梁启一声令下,峡谷上方箭如雨下,向桓军的头顶倾射下去。一瞬间,桓军阵营里传出一片惨叫,许多士卒还向前走着,头顶被箭支命中,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只见原本齐整的阵容,刹那之间便多出无数的空挡。
不过桓军反应也快,全军上下立刻顶起盾牌,布起盾阵。十多万人齐举盾牌,形成一面巨大的钢铁护罩,那银花花的盾面反射阳光,亮的刺人眼目。箭矢射在盾阵上,叮当作响,虽然也能时不时的穿过盾牌间的缝隙,杀伤下面的敌兵,但威力已然大减。
山上的梁启不慌不忙的举起令旗,在空中摇了摇。
风军会意,改变战术,减少箭射的同时,大批的士卒把早已准备好的石块和树桩举起,走到崖边,全力砸下去。
盾牌能挡得住箭射,但挡不住凌空坠落下来的石头和树桩。
石头砸在盾牌上,盾牌没碎,倒是盾牌下面传出骨头折断的脆响声,受其砸力,人们举盾的胳膊瞬间折断,高举过顶的盾牌随着石块一同落在桓兵的脑袋上,其力道之大,瞬间把人砸垮在地;树桩重量比不上石块,但它的攻击范围广,落下之后能砸倒一片人,即使有人侥幸未死未伤,盾牌也被砸落,失去盾牌的保护,眨眼工夫就被源源不断落下的箭矢射成刺猬。
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之下,桓军士卒倒下一群又一群,峡谷里,尸体叠叠罗罗,鲜血流淌成河,对于桓军而言,此时的冲锋更象是走在一条死亡之路上,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无论站在哪里,下一刻都可能有巨石、木桩、箭矢从天而降,落在自己的头上。
桓军的冲锋是走一路、死一路,这短短的一段百余丈的峡谷,却成了无数桓军将士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距离。到了现在,桓军已完全是用人在添,推进的将士们都已经麻木了,就算有人被突然落下的巨石砸成肉饼,旁边的同袍们也不会去多看一眼,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
山上的风军也杀的麻木了,刚开始人们还瞄准了向下投石、放箭,但渐渐的,人们已不再瞄准,举起石头就向下砸,抽出箭支就向下射,人们甚至都不愿意向峡谷里多看一眼,那里的场景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被砸碎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把地面染成血红色,身在其中的桓军若是跌倒,就算没受伤,再爬起来也能变成血人。
走在最前面的桓军兵团,当它距离石堆只剩百步时,一万的士卒连千人都不到了,可见推进过程之惨烈。
不过他们的厄运并未结束,见敌军进入己方的射程,上官元让猛的把三尖两刃刀拔起,向前一挥,大喝道:“距离百步!放箭!”
陶羽在旁苦笑着摇摇头,他是这里的主将,结果上官元让一来,他反倒成闲人了。
上官元让不是主将,但风军将士们都愿意听他的命令行事,他大喝放箭,石堆后面的三万风军齐齐把手中的箭支射了出去。
这一轮箭阵,让不足千人的桓军兵团再次遭到致命的打击,仅仅一轮箭射过后,还能站立着的桓兵只剩下一百来人。好在桓军第二兵团的残兵已跟了上来,汇合所剩无几的第一兵团残兵继续向前推进。
进入石堆的百步之内,这里更加难以行进,前面有风军的箭阵,头顶还有滚木、擂石、零星的箭射,将士们防上防不了下,防下又防不了上,桓军整整两个兵团,竟无一人近石堆五十步的,全部死在推进的路上,运气好一点的士卒还能回射出两、三箭,但绝大多数的桓军是一箭未放就惨死在峡谷里。
两个兵团全军覆没,无一人活着走下战场,但桓军并没有就此罢手,余下的大军还在继续向前推进,人们踩着同袍支离破碎的尸体麻木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