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寅来了,舞媚有些意外,问道:“前宫那边散朝了吗?”
唐寅一笑,边往里面走边说道:“媚儿也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
“还没散朝,估计大臣们正在大殿里用膳呢。”
唐寅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只书盒,打开盖子,向里面瞧了瞧,书盒内装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纸条,确认无误之后,他把盖子重新盖好,将书盒夹到腋下,嘴里念念有词地哼哼道:“这些家伙,不给大王面子,那也就别想大王再给你们留面子了……敢和我斗,也不先秤秤自己的半斤八两……给你们台阶了还不懂得借坡下驴,笨蛋加白痴……”
听着唐寅孩子气的嘟囔声,舞媚乐了,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大王要当众公布这些吗?”
“本来想压下去,但是现在来看,也只能这样了。”唐寅夹着书盒,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舞媚看着唐寅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她能预感到,接下来恐怕要有大臣倒霉了。
唐寅回到大殿,正狼吞虎咽吃饭的大臣们急忙放下碗筷,周围的宫女们也快速上前,把碗筷全部收走,送到殿外。
“诸位大人吃的还不错吧?怎么样?现在议出结果了吗?”唐寅坐到王座上,低头环视着众人。
“回禀大王,臣等意见没有改变,臣等仍认为现在不宜发生变革,推荐官员的制度依然行之有效。”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就是张哲。
唐寅点点头,没有理他,看向其他的大臣们,笑问道:“你们的观点也都和张大人一样?”
“是的,大王!”许多大臣跪倒在地,纷纷说道:“天下未定,纷争不断,现在我国若废除推荐官员制,必将闹得人心惶惶,届时内忧外患,我国危矣!”
“明知道旧规弊大于利,却还要坚持守旧,迂腐又愚蠢至极,也可恶至极。”
唐寅说着话,把书盒放到桌案上,将其打开,随手从中抽出一张字条,大致看了两眼,然后扬头说道:“右丞长史辛瑞何在?”
“臣在!”在文官队列的后边快步走出一人,冲着唐寅拱手施礼。
“辛大人,本王问你,你身为右丞长史共向朝廷推荐多少官员?”唐寅眯缝着眼睛,冷冷注释着他。
“呃……回禀大王,微臣共荐二十七人。”
“还真不少呢!”唐寅冷笑出声,说道:“来看看,你都推荐的是些什么人吧!陆彻,现任封城大仓一职,五千两白银;钱皓,现任永州副城主一职,八千两;毛文元,现任顺昌城卫一职,八千两……辛大人,你还要本王再继续说下去吗?”
辛瑞听得真切,整个人已经惊呆吓傻了,如同被一瞬间抽干力气了似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滴落下来。
唐寅说的这些,在旁人听来或许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辛瑞心里有数,大王所说的银两数目正是他当初所收纳的酬金。
自己把所收的酬金只记录在秘密账本上,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账本藏在哪里,可大王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大……大王,微、微臣有罪,大、大王饶命啊……”辛瑞连连叩首,脑门碰撞地面的大理石,嘭嘭作响。
“饶命?你光是靠推荐官员所赚得的好处就已不下十万两,你还要本王如何饶你?”
唐寅深吸口气,摇头说道:“何况,本王刚才已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懂得把握,也怪不得本王不讲情面。来人,把辛瑞押送中尉府,查明案情,严惩不贷!”
随着他的话音,大殿外的侍卫走进来两人,一人抓住辛瑞的一只胳膊,不由分说的向外拖走。
“大王饶命……上官丞相,救救下官啊——”辛瑞彻底吓懵了,连声叫喊。
他是右丞长史,上官元吉的直属下级,后者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多少也猜出个大概,此时,就连那么圆滑世故的上官元吉亦是脸色难看,垂首不语。
救他?他还不知道让谁来救自己呢!下属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他这个右相自然也难逃其咎。
“左丞长史胡庸何在?”
“微……微臣在!”左侧的武将队列当中走出一名官员,颤巍巍地跪到在地。
唐寅懒着再多问,直接看着纸条说道:“叶培、叶羽,一个现任冲城城主一个现任冲城城卫,每人一万两白银;龚冰,一万三千两;阎平,一万七千五百两;嘿嘿,竟然还有更多的,任杰,高阳郡钟山县县尉,两万两千两,当初花了这么多的钱,他得搜刮多久才能回本啊……”
听着唐寅的话,别说胡庸已哆嗦成一团,就连邱真都在一旁站不住了,跨步出列,一并跪倒在地。
“鼠辈贪财,我大风早晚就一天要亡于你等之手!来人,把胡庸拉出来,无须审问,即刻凌迟处死!”唐寅不看这些还好点,越看越来气,胸口闷得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两眼像是要喷出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