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老者会拒绝,趁着老叟为他们准备饭菜时,唐寅特意和他闲聊了一会。通过交谈他才知道,老叟膝下有四子,其中有两子战死,一子死于贞地,一子死于桓地,另外的两个儿子现在还在军中,家里只有他和几个儿媳,如果他们不是军兵,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借宿的。
听完老叟的话,唐寅禁不住疑问道:“老人家已有两个儿子为国捐躯,所做的贡献已经够多了,为何还要让另两个儿子也留在军中呢?难道是朝廷在这里强征兵役不成?”
老叟笑了,摇头说道:“和朝廷无关。虽说已经没了两个儿子,但朝廷也免了我一家的赋税,还给了许多银子和土地,大王是明主,能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生活富足,我们当然也愿意为大王去卖命了。”
唐寅默然,肖轩执政以来深受川地百姓的爱戴,这一点他以前就有听说过,也没感觉什么,现在身临其境,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可怕之处。
如果川地的百姓人人都像老叟这样,那么川地就是固若金汤、铁板一块,无论由谁来统兵攻打都难以攻陷,而且恰恰相反,早晚有一天风国还得被它川国所吞呢。
听完老叟的话,唐寅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许多,没有心思再继续闲聊下去,又应付几句后,回到房间里。
见他面色不佳,尹兰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起身问道:“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唐寅坐下,轻轻敲打着额头,低声说道:“只是突然觉得,我国想于短时间内攻陷川国,似乎不太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大王说的不是废话嘛!
川国又哪是安国可比?别说吞并川国,就以目前风国的实力而言,一旦和川国开战,最终谁输谁赢还真就不一定呢!想像灭掉安国那样来灭掉川国,太不现实。
草草吃过老叟准备的饭菜后,唐寅等人相继熄灯休息。晚上无话,等到翌日清晨,唐寅一行人向老叟道别,继续动身赶路。
众人离开小村庄还不到两里地,尹兰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勒住战马。
唐寅等人也都纷纷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尹兰在身上摸来摸去,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唐寅眉头大皱,问道:“怎么了?”
“大王,属下的钱袋似乎落在那户人家里了。”
众人听后,纷纷翻起白眼。唐寅亦是摇头而笑,说道:“区区钱袋而已,不要也罢,丢了多少银子,回去我给你就是。”
“可是,钱袋里的银子都有我风国的印记。”尹兰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老头子捡到报了官,只怕……接下来的行程会很麻烦。”
唐寅沉吟片刻,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立刻回去去取!”
“是!大王!”尹兰急忙答应一声,然后拨转马头,快速的原路返回。唐寅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对阿三阿四和任笑、常封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跟过去看看。”
“大王,属下随你一同去!”阿三阿四要跟上来,唐寅向他俩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只是取回钱袋而已,去去就回!”说话之间,他催促战马,追尹兰而去。
走在前面的尹兰听后方有马蹄声,回头一瞧,见唐寅追了上来,她放慢马速,等他来到近前后,问道:“大王,属下自己去取就行!”
唐寅说道:“先不说人家有没有发现你的钱袋,只要你一开口,人家就知道你是风人了。”
尹兰怔了一下,然后冲着唐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回来的很快,两里的路程,眨眼即到。快要接近村边的宅院时,唐寅猛然勒住了战马,目光如电,连连向四周打量。
“大王?”尹兰凑到他近前,低声问道。
“这里不对劲!”唐寅皱着眉头说道。
“啊?”尹兰满脸的茫然,他们就是刚刚从这里离开的,前后恐怕也就一盏茶的时间,这么会儿工夫,又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有杀气!”说话之间,唐寅飞身下了战马,然后向路边的庄稼地里指了指,意思是先把战马藏进去。
肖香会意,连忙也跳下战马,牵着缰绳,快步走进庄稼地。等她把战马拴好后,看向唐寅,询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唐寅眼珠转了转,从衣甲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两颗散灵丹,自己先服下一颗,另一颗则交给尹兰,然后低声说道:“先散掉灵气,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尹兰点点头,按照唐寅的意思,先吞下散灵丹,而后跟随他悄悄走出庄稼地,向老叟的家院缓缓潜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