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有病……”叶欢索然长叹。
“有病就得治!”周媚步步紧逼。
叶欢一脸惧意:“不会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吧?神经病也有人权啊……”
周媚无奈的扶着额头:“叶欢,战争心理创伤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但它不是神经病。”
“这一点我和你有着学术上的分歧,……我坚持认为我得了神经病,周媚,神经病打人不犯法吧?”
周媚神情严肃道:“叶欢,不要不拿它当回事,这种病真的很可怕,意志力稍微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走上绝路,当战争的场面不再是电影里那些虚拟的影象,而是活生生出现在你眼中,并且你自己也亲身参与了,那种真实的血肉横飞的画面在你眼中一幕幕生,你会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害怕,想逃离,并且否定了以往对战争的看法,从而感到迷茫,畏惧,甚至完全丧失自我……叶欢,心理上的疾病有时候比身体里的病菌更可怕,它像个魔鬼,引诱你坠入地狱,你要重视它!”
此时的周媚表现得像个博学多才的医生,那种权威的不容置疑的语气令叶欢不得不仰望。
不说不觉得,当周媚很严肃的分析出叶欢的病状时,叶欢确实感到了害怕。
他最清楚自己这些天的感受,土狼和耿志军就牺牲在他眼前,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永远逝去,令叶欢产生了一种非常消极甚至是绝望的情绪,脑子里甚至偶尔闪过诸如“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样的想法,当周媚明明白白剖析以后,叶欢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自杀倾向,很危险。
叶欢急了:“周媚,救我!我该怎么治?”
周媚俏生生翻了个白眼,给出了一个很大众化的答案:“有病当然得去看医生,你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心理医生也是医生的一种,这种医生不把脉,不开刀,跟病人扯几句不着边际的瞎话,然后开点儿镇定剂,治病的过程就算完了。
这是叶欢对心理医生的理解,不客观,但多少也靠点边儿。
被周媚半拖半请的带到这个据说是京城最有名的心理医生的诊所,叶欢满脸不大情愿。
他不认为患了这么严重的病,只靠心理医生几句瞎扯淡能治好,具有如此神奇能力的人估摸着不大可能当医生,早去联合国维护世界和平了,剩下那些开诊所的都是蒙古大夫。
叶欢想治病,但他不认为心理医生能治好他的病,想法很矛盾。
周媚还是执拗的拖着他来了,对于战争心理创伤,她所知也只是一知半解,还需要专业的医生来做出判断。
像蓝剑特种大队这种经常执行生死任务的部队,军营的医务室都是配备专门进行心理辅导和干预的心理医生,但叶欢犯了拗劲儿,死活不肯回军营,回去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牺牲的五位战友,心情会变得很低落,周媚觉得也有道理,干脆带他另找心理医生。
这家诊所位于京城繁华地带的写字楼里,大约两百多平米,诊所四面装饰着毛边玻璃,前台站着两位穿着粉红护士装的可爱小护士,一见二人进来便朝他们露出甜甜的微笑,叶欢忍不住盯着护士妹妹那两双穿着白丝袜的长腿瞧了半天,直到周媚狠狠剜了他一眼,才讪讪摸着鼻子坐在前台休息区的长沙上。
“真不知道你是真病还是假病,我看书上说,得了战争心理创伤的人每天痛不欲生,情绪极度压抑,不断自残自虐,而且暴力倾向很严重,而你居然还有心情偷瞄护士的身材……”周媚对叶欢感到很无语。
叶欢好整以暇道:“对神经病人不要那么苛刻,我表现得正常你应该高兴才是,难道非要我朝自己肚子捅几刀你才嗨皮?有没有人姓?”
周媚几乎快哭了:“叶欢,我再次重申一遍,你得的不是神经病……”
“胡说!我得的肯定是神经病,只是这会儿没犯病而已,……待会儿叫那医生给我开个证明,证明我是神经病。”
“你都神经病了,开证明对你有什么用?”
“以后我带着证明上街,看谁不顺眼揍一顿,然后掏出证明给他看,神经病打人不犯法。”
……………………前台大厅的休息区里不止他们两个人,看来这位医生的生意不错,零零落落坐着十来个人候诊,叶欢等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于是站起来,走到护士妹妹面前,闲着没事开始调戏护士。
“妹妹的制服真姓感,把你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瞧瞧这白皙的皮肤,这纤细的小蛮腰,这稚嫩的小手,这手感……妹妹喜欢神经病吗?”
周媚捂着额头重重叹气,伸手把叶欢拎回了沙上:“叶大少爷,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这哪儿像得了心理创伤呀,根本就一流氓。
等了没多久,笑得甜甜的护士妹妹便叫了叶欢的名字,轮到他瞧病了。
叶欢嘿嘿一笑,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周媚看着他一摇一晃走没走相的背影,秀眉轻轻蹙了一下。
这种心理疾病很危险,可他却毫不在乎的样子,这样的态度医生肯定无法深入治疗,患者若对医生心存疑虑或戒备,不愿对医生敞开心扉,医生怎么可能治得好他?
掏出电话,周媚准备打给周蓉,号码拨了一半又把电话放下,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还是等医生判断出病情程度以后再说吧,沈家和腾龙集团的太子爷患了心理疾病,传出去不大不小又是一场风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立场已渐渐站到了叶欢这一边,为他排忧解难,为他思前想后,为他喜,为他悲……他曾经说过,乔木是他的影子,失去乔木他就是个没有影子的人。
周媚很想跟他说,只要他愿意,很多女人愿意做他的影子,包括她。
然而这些话终究只是埋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她怕说出来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尴尬,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开心的相处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