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习民一走,夏想又接连打出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打给了何江海。
打完电话之后,夏想打开抽屉,拿出了两份厚厚的材料,会心地笑了。笑完之后,又叫过吴天笑,让他和温子璇每人负责一片,亲自出面和部分人大代表座谈——当然,是暗中座谈。
随后,夏想又起身来到了邱仁礼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夏想步出了邱仁礼的办公室,信步来到楼下,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省委大院之中漫步,似乎是在思索事情,又似乎是在欣赏省委大院之中并不吸引人的景色。冬曰的阳光很好,对于鲁市来说,是难得的一个晴空万里的暖暖冬曰。
国内污染严重的省份,齐省和豫省是重灾区,和燕市一样,鲁市的冬天能见到湛蓝的天空的时候并不多,夏想的心情并没有受到突然传出的坏消息的影响,反而好得出奇,他在院中漫步,只是想舒展一下一直紧绷的神经。
夏想知道,最后的决定马上就要上演了,也好,总是久拖不决也是不好,索姓真刀真剑打上一场,是死是活各凭本事,别磨磨蹭蹭婆婆妈妈个没完没了!
夏想夏大书记在院中漫步的反常,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有人说,夏书记在酝酿反击。还有人说,夏书记正在预演,准备为登上省长的宝座制造气氛。也有人说,夏书记是在故弄玄虚,要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高深莫测地表演一番,好让大家知道,夏书记现在距离省长宝座只有一步之遥了,所有人都必须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也有人猜测其中内情,知道事情反常的背后,未必就是夏书记的手笔,就在想,夏书记怎样澄清自己,怎样才能从容过关?
就连秦侃也是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面,俯视下面的夏想。因为楼层较高的缘故,站在秦侃的位置向下看,夏想比平常小了许多,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如一株并不高大的树木,毫不起眼,也不夺目。
秦侃脸色平静如水,双眼沉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足足凝视了夏想半晌,似乎要将夏想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一样。
一直等夏想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到了办公楼内,直到夏想的身影消失的一刻,秦侃才收回目光,回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材料之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多少年的期待,多少年的隐忍,多少年的赌注,多么精心酝酿的计划,全部在此一举了。
夏想……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就算他有天大的靠山,就算他有天大的聪明,也没有办法过关了。他以为他有多聪明,又有多大的能力,都白给,在事实面前,在他天衣无缝的计划面前,夏想的所有反抗都是徒劳,夏想的所有聪明都将失效。
听说吴才洋还想让夏想提前离开齐省,以便远离齐省最后一场较量的硝烟?哈哈,晚了,现在再走也晚了,战争已经开始了,从风声传出的一刻起,夏想就已经被拖下了水,还想再从容脱身?
做梦!
秦侃紧咬牙关,想起夏想打着公正的大义,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几次将他的计划打败,几次挽救了孙习民和周鸿基,几次让他功亏一篑,他能放过夏想?量小非君子,他在齐省受到各方力量欺压多年,夏想一个后生晚辈还想再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
秦侃沉静如水的脸色,在拿起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材料时,终于冷笑了,是该真刀真剑上阵的时候了,装了多年的孙子了,再不扬眉吐气一次,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秦侃拿起电话拨给了程在顺:“程主任,什么时候开饭?”
话筒中传来了程在顺轻松自信的声音:“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上桌。”
“好,晚上见面,再敲定一下细节,先上哪个凉菜,后上哪个热菜,都要有个讲究。”
“对,是要排好次序,才能色香味俱全。”
一周后,两会正式隆重登场,和所有人预料中一样,政协会议顺利开幕,整个过程顺利得象是一出排练半年之久的春晚。
政协一开幕,人大随即召开,在庄严的国歌声中,以邱仁为首的齐省省委班子缓步迈入会场,期待已久的齐省十一届人大五次会议终于拉开了大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