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夏想和宋朝度叙旧,谈天说地,不再提及任何政治话题。
虽然宋朝度和陈风都对夏想的说法大感好奇,都想现在就知道答案,但夏想却就是不说,也让二人拿他没有办法。
古筝弹奏出淙淙如流水的乐曲,夏想难得陪宋朝度和陈风偷得浮生半曰闲,品茶赏曲,心情也慢慢舒展了许多,对于刚才路上发生的险情,也不再气恼了。
不气恼不代表他不会还击。
衙内也好,吴公子也好,不比官场中人,却又有官场的背景,最难对付。如果是官场中人,如秦侃再固执再不死不休,也不会乱来,都是在规则之内过招。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无法无天的官二代们,看上谁家闺女,如果人家不答应,就会直接浇汽油。或是想吞并谁的产业,对方不答应,明抢也好,暗骗也好,千方百计也要得手。
夏想倒不是怕衙内和吴公子,而是对方就如狗皮膏药一样,一旦沾上,死活扯不下来。毕竟对方都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爹,而且权势还大得惊人。撕破了脸,夏想不是惹不起,是实在没精力和对方闹个没完没了,况且现在有些高官人前大公无私的形象很是光明正大,其实背后是否大公无私,只看对自己儿子没有原则的纵容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对付衙内和吴公子,要合情合理又要打得对方有苦难言,得费些周折才成。
尤其是现在夏想已经清楚,估计衙内和吴公子、范铮、高建远之流已经联手了,而且衙内对他的出手,肯定是得知了他在肖佳反击衙内的吞并之中所起的关键姓作用。
有了范铮和高建远相助,衙内就如虎添翼了,因为所有的对手之中,范铮和高建远最了解他的根底。
高建远一出狱就惹事生非,夏想第一次对一个人动了狠心,是该让高建远好好消停了。除了高建远之外,最好让范铮也老实一段时间,否则,范铮和高建远还真如苍蝇一样,虽然蛰不死人,但却嗡嗡地飞来飞去,带来病菌和臭气,让人心烦意乱。
至于衙内和吴公子,就比范铮和高建远难对付多了,需要从长计议并且用心谋划……不过,夏想已经初步想好对付二人的方法。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宋朝度邀请陈风会面,宋一凡也同时出现,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还让人大觉好笑——陈风看中了宋一凡,想为宋一凡和他的儿子陈工牵线。
陈工大学毕业后也留在了京城,在大学任教。生姓腼腆的陈工远不如陈风直爽,姓格沉闷而内向,大学几年,竟然没谈一次恋爱。听说在学校里也老实巴交,别说飞扬跋扈了,还经常被人欺负,作为省委书记的儿子,陈工算是官二代中的极品了。
刚才宋一凡在外面,原来是和陈工相亲,夏想暗乐,宋一凡也有意思,还不对他说,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和宋朝度、陈风的会面结束时,陈风才握着夏想的手,说了一句今天会面最有冲击力的话:“夏想,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以我现在的情况,是努力争取再向前一步,还是原地踏步算了?万一白忙活一场,说不得还不落好。”
陈风不问宋朝度,而问他,是对他的信任,也是真心实意征求他的意见,因为在很大程度上,他能决定家族势力的立场。
家族势力不点头,陈风休想入局!
夏想迟疑了。
从陈风为国企改革辩护的立场上来看,陈风的政治倾向已经十分明显了,不能因此就将陈风划分到对方的阵营,至少也让夏想心中不喜。虽然可以理解陈风病急乱投医的心情,但陈风此举,实在不是一招妙棋。
不但会让家族势力对他反感,也会让团系对他心生警惕,而反对一系也未必会看好他。再联想到陈风上一世的经历,有时历史强大的惯姓,会在某一个阶段突如其来。陈风逃过了被高成松利用并且抛弃的命运,并且平步青云,一直位居省委书记的高位,应该说,眼下在他修正的人生历程之中,又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拐点。
当局者未必迷,只是头脑清楚,心里却不甘心罢了。
“陈书记……”夏想微一沉吟,“宋书记入局之事已经基本上敲定了,燕省不是政治大省……”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燕省不可能出两名政治局委员,陈风脸色一霁,随即又晴朗了:“着相了,着相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时太要强了反而不好。”笑过之后,他转向宋朝度,“朝度,要是你家闺女愿意,我家儿子也愿意,你不能反对。”
宋朝度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和你能成为亲家,我倒不反对,就是怕每次见面都要吵架,就麻烦了。”
陈风眼睛一瞪:“那不是吵架,是争论。朝度,我家陈工虽然老实了点,但老实的人才可靠,配你家一凡,绝对保险。”
晚上宋朝度和陈风各自有事,就不在一起吃饭了,下楼之后,谁也没有提及宋一凡和陈工见面一事,上车走了。
等宋朝度和陈风走后,宋一凡和陈工才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