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林村的清晨,突然喧闹嘈杂起来。
官府上面来人,正在与村长盘查核实村里的情况。
不明就里的村民,远远地围观窃窃私语。
珍珠听到消息时,心中一突,想起了顾褀临走前的提醒。
她忙找来了胡长贵,耳提面命一番。
胡老爹老实,她怕他被人一唬,就说漏了嘴。
胡长贵面色沉沉又带着紧张,珍珠说,家里卖人参的事情,只有家里的几个人知道,只要他稳住气,就啥事也不会有的。
可他面对的人,毕竟是官府派来的,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爹,这时候,咱们可一定不能出差子,你想,为什么官府要来咱们村盘查呀,肯定是因为咱们家和福安堂交往过甚,觉得咱家有可能是挖到人参的人家,所以,你要记住,咱家是为了送兔子才经常到福安堂去的,知道吧。”珍珠语重心长的又絮叨了一遍。
胡长贵连忙点头,不过,他额头的汗珠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别紧张,放松点,池塘里的藕还没挖干净,爹,你去池塘里继续挖藕,等他们来的时候,再上来,别担心,照着平常的样子就可以了,万事还有刘掌柜担着呢。”珍珠给她爹找点事忙,忙起来就不那么紧张了。
“对,对,我去挖藕。”胡长贵连连点头。
珍珠又跑到李氏那交代了几句。
李氏虽然紧张,但比胡长贵沉得住气,加上她又是孕妇,不宜出面待客,所以珍珠反倒不担心她。
果然,半个时辰后,两名衣着普通却颇具气势男子在衙役的陪同下敲响了胡家的院门。
潘雪兰应声去开了门,却被门外的情形吓得脸色发白,忙唤了在池塘里挖藕的胡长贵。
“长贵呀,还在挖藕呢,快上来,上面来的大人找你问些话。”喊人的是赵文强,他一直陪同几人在村里盘旋。
“哎,赵叔,等会儿,马上就来。”胡长贵应道。
赵文强熟门熟路的引着几人进堂屋。
突然,其中一人停下了脚步。
赵文强额上的汗珠流了下来,害怕突然出现了什么状况。
“这种椅子倒是新奇。”那人声音低沉,手指着屋檐下的躺椅说道。
“啊,呵呵,何大人,这是太平镇最近时兴的躺椅,好多人家都定制了,坐在上面上下晃动,惬意又舒服,您可以试试。”赵文强连忙笑着解说。
何大人用手指触动着椅子,果然上下慢慢晃动,他感兴趣的打量起躺椅。
“没想到,这偏僻的小地方还有不少新奇的物件,这椅子倒值得呈上去。”另一个人也饶有兴趣的看了几眼。
胡长贵擦干了手脚,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潘雪兰战战兢兢的端上了茶水,忙退了出去。
紧张的见礼后,胡长贵恭敬的站在一旁。
“胡长贵是吧,听闻你与太平镇的福安堂交往密切,可有此事?”何大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眼睛却紧盯着胡长贵的表情。
“回大人,家里去年养了兔子,承蒙福安堂的刘掌柜看中,隔三差五的购买家里的兔子,小民一家都对刘掌柜感激万分。”胡长贵躬着身一脸感激模样。
“不止是兔子吧,昨个从你家拉了三大车的货物,全村的人可都瞧见了。”另一人冷声问道。
胡长贵的腰欠得更低了,急急解释道:“大人,小民家的池塘昨日放水挖藕,刘掌柜早些日子就定了莲藕,说是他们东家喜秋藕,所以昨日拉走了三车。”
他比手画脚的指着院子里挖了大半的藕塘。
何大人朝池塘瞥了一眼,他们监察了福安堂半个多月,自然知道刘平拉的是什么,不仅是莲藕,前些日子拉了莲子和枣子,运回太平镇后,又直接安排送往京城顾家,都是些乡下庄子产的土特产,快马运往京城也需十天左右。
啧,京城里什么新鲜的莲藕枣子没有,非要费劲的从这么远运送,送到顾府,顾大人未必会喜欢,毕竟过了十余天,这些都不算新鲜了,刘平那厮白长了一付精明样。
“大人,胡家送的可不止这些,他们这靠山,野味药材遍地,这些他们估计也送了不少。”一旁随行的衙役突然谄媚的说道。
胡长贵心跳加速,抬眼看了一眼说话的衙役。
哎,却是眼熟得很,不就是上次来胡家问话的那个黑脸捕快么。
胡长贵对他印象可不好,上次他们恐吓赵虹玉和胡长林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这次又在一旁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