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壶酒。
“哎,那可得多谢珍珠了,她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能记挂着给我带壶酒。”赵文强喜笑颜开地接过。
酒好不好喝还在其次,能有这份心,就足够赵文强开心的了。
他们去的地方,可是睿王所在的领地,罗郎将的大哥还是个大将军,能与这些大人物沾上一点关系,都是莫大的荣耀。
要不是柏铭娶了翠珠,他们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
赵柏铭看着自家的孙媳妇,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美月,来。”翠珠朝厨房门前的美月招招手。
五岁的小美月已经开始帮家里干一些轻省的活计了,此时她正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摆了给圆簸箕,簸箕里是晚上要煮的米,要从里面把沙粒、土粒、扁壳挑出来,以防吃饭的时候咬到,磕坏了牙。
“堂嫂。”美月眼睛一亮,跑了过来,她的堂嫂子,漂亮又大方,经常会给她塞些好吃的。
“这是西北的干果,给你抓一兜,慢慢吃啊。”翠珠拿了她的手帕,给她抓了一捧。
“谢谢堂嫂。”美月的眼睛闪亮亮的,捧过手帕后,嘴里甜甜的道谢。
黄氏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她正在厨房里擀面,就听见院子说话的声音了。
她先瞟了眼翠珠手里的篮子,那篮子并不大,能装的东西自然有限,黄氏不由就撇撇嘴,胡家财大气粗却忒小气,拉回几车特产,才送那么点东西。
“珍珠他们大老远回来,不办席面么?”
“二婶身子不利爽,家里说不办了。”翠珠从篮子里拿出了几块肉干,“奶,这是西北的熏肉和腊肉,给家里尝尝鲜,还有一些干果和干菜,一会儿我拿到厨房去。”
黄氏随手接过肉干,掂了掂份量,也就三四斤的样子,眉角不由耷拉下来。
“办宴席与你二婶有啥关系,她家有厨娘,有帮工,又不用她干活,说起来,长贵那两口子也是憨傻,罗家那么多丫鬟小厮不使唤,还总是自己动手干活,脑子也真是缺根弦。”
她的语气不由有些冷嘲热讽。
翠珠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胡咧咧啥?那是罗郎将府里的人,胡家能随便使唤么?别说现在他们还没成亲,就算成亲了,那也是罗家的仆人,你少瞎扯那些有的没的。”
赵文强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那几块肉干少说也值百来文钱,还有别的东西,加起来最少二三百文钱,在村里已经算是厚礼,这老婆子还不知足。
“罗家的仆人,还不是得听珍珠的,让他们干活,还敢不干么?罗郎将又不在家,供着一群人啥活也不干,不是傻子么?”
“你咋知道他们没干活,那么大的宅子不用打扫清整呀。”
“那点活算啥呀,他们吃好喝好,每个月还有工钱拿,就干那点活?”
“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啥?轮得到你管么。”赵文强不耐烦与她打嘴仗,直接用话堵了她的嘴。
黄氏一噎,果然没话说,她气哼哼转头,拿着肉干进了厨房。
翠珠从头到尾老实站在一旁,嫁入赵家一年有余,她已经大致摸索出这一家人的习性,心里有了计较,就再也没了从前刚进门时的紧张与惶恐。
她记得珍珠说过的话,对赵家最有话语权的赵文强向来恭敬有加,而黄氏和廖氏,就尽量维持表面的平和。
这样的小吵小闹不时会发生几次,黄氏经常借着一些小事唠叨不停,赵文强最不耐烦与她争辩。
“这老太婆,越老越唠叨,翠珠,你别管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赵文强拿起手里的农具,继续敲敲打打。
翠珠应了一声,拿着篮子回了自己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