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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船长说,这支商船队有近一个世纪的历史了，是一支古老的、多灾多难但又受着神之庇佑的船队。/p
p“一直以来，这支船队始终有一个信仰——货归陆地，人归海底。”大副说。/p
p“货归陆地我懂,什么叫人归海底……”好学生狄黎真诚发问，觉得这半句瘆得慌。/p
p“船员嘛，终生守着海。如果在送货途中遭遇不幸，可不就是归于海底么？”大副说。/p
p船长跟大副相处已久,学得一手哑巴中文——听能听懂，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蹦。/p
p听见大副的话,船长在旁边插了一个字：“浪。”/p
p大副：“……”/p
p狄黎：“啥？”/p
p船长扒着手臂伤口的痂,精神满面地补了一句鸟语。/p
p大副翻了个白眼，表达了对他中文水平的鄙视。/p
p然后翻译说：“船长刚刚的意思是，沉眠于海是独属于航海者的一种浪漫吧。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挺有病的……”/p
p考生们想了想说：“唔……其实可以理解。”/p
p大副又说：“哦对,差点儿忘了，之前听说你们也是航海者？那应该也是这么想的。”/p
p狄黎：“不了,我还小。”/p
p船长哈哈大笑起来。/p
p“总之——”大副强行总之,继续说道：“船队一代一代践行着这个信仰，每次出海送货,不管到了哪里,不管碰到了什么事，总会有人活着把货送到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例外。”/p
p“就是这里。”/p
p“我们现在呆的这片海域是最凶险的一处,走这条送货路线的时候,常会在中途迷失方向，不小心困在这里。船队在这里折过很多人，最惨烈的时候无人生还。”/p
p考生听到这里差不多明白了。/p
p所谓一代又一代船员折在这里，指的应该是以前的考场。每场考试都会有一支商船队困在这。/p
p如果考生能解题，那船队就能有人活着回去。/p
p如果考生解不出，那船员就会陆续死于各种问题，最终整支队伍葬身在这片荒岛。/p
p“但总有那么几次是幸运的，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大副说。/p
p“于是活着回去的船员口口相传留下了传说，呃……船长说具体谁说的已经不可考了。反正传说中，荒岛上的送行者象征生机和希望。你们晚上看到的景象，应该就是送行者了。有的人称它们为亡灵，对于我们来说，它们是天使。”/p
p“……”/p
p考生表情一言难尽，心说你们的天使真吓人。/p
p船长又在旁边眉飞色舞地乱插话。/p
p他看起来总是充满活力，哪怕瘦脱相了，也依然能大笑出来。/p
p这样的船长确实能振奋人心，就连考生们都觉得轻松不少，似乎挥挥手就能告别这里。/p
p“船长说，生机和希望这种虚无缥缈的词汇太扯淡了。他重点研读过一些资料，得知所谓的希望就是指化冰。送行者出现，意味着海面封盖的冰会融化，我们可以启航离开这里了。”/p
p大副也跟着高兴起来。/p
p但他天性严谨，笑了一下又绷起脸说：“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p
p船长就像一只大猴子，哄着一窝船员溜出洞去。/p
p没一会儿又溜回来。/p
p“暂时没看到送行者，也许白天他们不出现？”/p
p“不过石洞后面出现了几处坑洞，可能是它们敲出来的。”/p
p船员说得满面红光。/p
p大副也红，但把持住了。/p
p考生却听得脸发绿。/p
p“敲出洞是什么意思？你们的天使爬出来了？”/p
p“出来迎接希望与太阳。”/p
p“另外海面暂时没什么变化，但梵诺德说他能感觉到冰层的躁动，他是老手了！”/p
p船员们肩搭着肩开始跳水手舞。/p
p考生们倚着墙，生无可恋。/p
p船长耙了耙打结的长发，一屁股坐在游惑和秦究面前。大副认命地跟过来当翻译。/p
p“这么惊喜的事，不值得庆祝吗？你们的人好像都很平静。”/p
p他们把其他考生误认成了船员。/p
p游惑也没多解释，毕竟跟NPC解释不清。/p
p“如果是指化冰这件事，我们昨晚就知道了，算不上惊喜。”秦究说。/p
p船长很惊讶。/p
p“你们怎么知道的？也听过这样的传说吗？”/p
p秦究：“那倒不是，从一只兔子那里听来的。”/p
p船长：“兔子？童话故事吗？我喜欢。是哪只有魔力的兔子？我有这个荣幸见一见吗？”/p
p秦究把角落供奉的烤兔子拿过来。/p
p船长：“……”/p
p他看向兔子的目光有点古怪。/p
p怪得几乎不像一个NPC，不过只有一瞬。/p
p很快他又挠了挠头，咕哝了一句。/p
p大副犹豫了一下，翻译说：“这个童话故事结局有一点点黑暗。”/p
p游惑冷不丁蹦了一句：“黑不过兔子自己。”/p
p“你们是两支船队凑了个伴吗？”大副。/p
p“我们？”/p
p大副指了指秦究，又指了指游惑：“你们。”/p
p“为什么这么说？”秦究看了游惑一眼，又玩味地问““我们不像一船的？”/p
p大副摇了摇头：“你们看着像船长，两个船长。”/p
p秦究指了指游惑：“有这种不理人的船长？”/p
p大副一本正经说：“反正没有不理人的大副。”/p
p游惑：“……”/p
p当面被黑，他冷笑一声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问船长：“明天化冰，我们送你返航，要准备什么现在说。”/p
p“明天？确定吗？”/p
p“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