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草坪……草坪……”狄黎咕哝着，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p

p那确实是一张合照，雪梨一家站在左边，荧光夫妇站在右边，背景是一片简单的草坪和小楼一角。/p

p看到照片的瞬间，游惑眉心拧了起来。/p

p照片中的荧光夫妇没有穿得这样休闲，他们穿的是白大褂，像是医生或者实验员会穿的那种。/p

p也许是他过度敏感吧，他忽然想起了他妈妈。/p

p狄黎“啊”了一声，说：“我知道当时为什么重点拍这张了。”/p

p“为什么？”于闻问。/p

p狄黎：“因为他们两个是唯一有身份象征的人。”/p

p于闻：“？”/p

p“我看过雪莉家所有照片，有用的没用的，各种合影。”狄黎说：“别人都穿的是毛衣、T恤、牛仔裤、裙子，反正就是谁都会穿的那些，一大堆照片看下来，我对照片里的人也不了解，他们每个人的信息都是模糊的。你懂我在说啥么你就点头？”/p

p于闻挠了挠头说：“唔，你继续说。”/p

p“这么说吧，镇民就是不相干的NPC，雪莉日记说张三是木匠，那他就是木匠，李四是老师，那李四就是老师。所有的信息都是从雪莉和雪莉父母这里获取的，他们本身是没有区别性的，都是路人甲懂吗？”狄黎说。/p

p“但是这对夫妻穿着白大褂，这能限定他们的身份，跟别的路人甲镇民不一样，所以很特别。”狄黎咕哝说：“我当时以为他们是什么关键人物呢，结果考到最后也没用上。”/p

p他当初的重点都在白大褂上，反倒忽略了长相。/p

p所以荧光夫妇换了身衣服再出现，他就没能立刻认出来。/p

p他又往后划了一下，翻到下一张照片。/p

p就见相框背后是雪莉父母写的字，说这张照片是和Lee以及Lee的妻子一起拍的。/p

p“他们最近刚结束工作在这里休假，Lee似乎有心事，总是郁郁寡欢。也许是工作的事令他担忧或是不开心？不过他们非常友善。”/p

p“Lee？”/p

p荧光绿呜呜两声。/p

p游惑摘下堵嘴的手套，荧光绿喘了几口气。/p

p他嘴角还有一丝血迹，除此以外，很难把他跟那些不人不鬼的镜像人联系在一起。就像狄黎说的，这对夫妻和其他镜像人、和这座小镇格格不入，就像把真人投进了动画片里。/p

p“你是这里的人？”游惑问。/p

pLee的眼光茫然了一瞬：“这里？”/p

p秦究补上名字：“布兰登镇。”/p

pLee愣了片刻，点头说：“哦，对啊，我和kelly搬来了这里，我们休了一个长假。”/p

p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很长的假期，之前太累了。”/p

p“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p

p“我之前……”Lee卡壳了，他扭头看向妻子说：“你们能把她嘴里的那玩意儿去了吗？我们跟其他镜像人不是一伙的。我们不害人。”/p

p“不害人？他们三个鬼害的？”于闻指着墙角三个学生说。/p

pLee嗫嚅着：“我们太饿了，非常非常饿。但我们确实不想害人，所以每个只喝了一点。”/p

p狄黎说：“那你们爬我窗子干什么？”/p

p“因为不够。”Lee说：“你看到其他镜像人了吗？他们疯起来能吸干一个人。我们可以克制，但也得吃饱，不然饿久了会失控的。”/p

p他看了屋里人一眼，咽了一口口水，说：“我本来想，这么多人，每个只要一小口，就够我们撑过一天，你们也不会有事。我们可以非常好地相处下去。谁知道……”/p

p谁知道撞瘟神枪口上了。/p

p秦究忽然问他：“为什么不想害人？”/p

pLee不知想起什么，面露厌恶：“因为我们跟这里的人不一样。”/p

p他面色苍白透着病态，说话倒是有条不紊：“最开始变成这样的时候，我和kelly喝过对方的血，因为……怎么说，我们觉得这其实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但结果很糟糕，喝完当天是有用，但第二天的饥饿感会成倍累加，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快疯了！太难受了我扛不住，所以只能找普通镇民。”/p

p他看了一眼那三个学生，面露遗憾地说：“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少吃多餐。”/p

p神特么少吃多餐。/p

p众人一脸无语。/p

p游惑的表情不太好看，按照Lee的说法，明天他会更加煎熬。/p

p“少吃多餐也不是长久之计吧？”舒雪说。/p

p“当然不是，但至少可以维持到我们变回普通人。”Lee说。/p

p“可以变回去？？？”/p

p众人突然激动的模样吓了Lee一跳。/p

p“可以。”Lee说：“镇子上有一面镜子比较特别，可以让我们变回去。”/p

p游惑不太信：“你确定？”/p

p“确定。”Lee说：“但镜子的摆放位置总在变。”/p

p“那镜子有什么特殊标志么？”/p

p“上面雕着一个六芒星。具体我也不清楚，没见过。但它肯定是特别的，见到的时候一定会认出来。”Lee说。/p

p能变回去就算好消息，众人松了一口气。/p

p游惑又问了他几句关于以前的事情，发现他非常迷糊。/p

p不知道是考场没给他设定过去，还是……就像很多监考官一样，受系统影响太久忘了过去？/p

p大家七嘴八舌商量着，各自回了之前呆着的房间，准备收拾一下就去找那面镜子。/p

p游惑却没有动。/p

p他鬼使神差地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Lee和Kelly面前，问道：“认识她么？”/p

p照片上，他妈妈坐在病床上，病容深重。/p

pLee愣住了。/p

p他扭动了一下被捆的身体，问游惑：“你认识她吗？她是谁？我、我好像跟她一起工作过。但我不记得了……”/p

p“我不记得了……”Lee茫然地念叨几句，突然说：“我的皮夹！对，帮我拿一下皮夹！”/p

p“在哪？”/p

p“口袋里，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p

p说话间，秦究已经从他休闲衣的领口伸进去，掏出一只棕色钱夹。/p

p钱夹深处藏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很旧的照片，看时间拍摄于很多年前。/p

p“你们究竟多少岁？”秦究问了一句，把照片递给游惑看。/p

pLee说：“四十……四十多吧。”/p

p他连自己多少岁都记不清了，他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因为这个镇子上的人从不会问这些问题。/p

p如果不是碰到这几个人年轻人，如果没有被审问，他可能会继续在这里浑浑噩噩地转下去，喝血、活着，然后花不知多久的时间去找一面镜子。/p

p游惑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里有一排人，都穿着让他熟悉的白大褂。/p

p除了年轻十多岁的Lee和kelly，他还看到了两个熟悉面孔。/p

p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在国外休养时的负责人吴医生——吴俐的大伯。/p

p游惑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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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抱歉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