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喝了一坛半,你的另外半坛是我帮你喝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再数数,一、二、二……”
当龙千绝来到酒窖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趴在地上数酒坛的滑稽情景,就三只酒坛,两个人数来数去就是数不清楚,真正让人哭笑不得。
“咦,这是什么?怎么又多了一坛?”云溪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站立的一双腿,一边摸着,一边疑惑道,“这坛酒好像还没有开封,咱们把它开了,一块儿喝吧。”
“不行了,我喝不下了,我先睡一觉。”冰护法侧了个身,直接躺那里睡了。
“那我喝,我还要喝。坛口在哪里呢?”云溪上上下下摸着那双腿,就是不得其法,惹得她嘴里不住地嘀咕咒骂。
“溪儿,快起来。”龙千绝无奈地蹲身,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想不到她的酒品如此差,他以后可万万不敢让她喝酒了,居然把他的一双腿当作了酒坛,真能想象。
“你别拉我!冰护法,我告诉你,我没有醉,我还能喝!”
“好,你没醉,是我醉了,行吗?”
龙千绝噙着苦笑,将她横身抱起,大步流星地步出了酒窖。临行前,吩咐弟子将冰护法也从酒窖里弄回她自己的房间去。
“冰护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龙千绝就是个大坏蛋……”
“龙千绝,大坏蛋!”
一路行来,云溪的嘴里醉话喋喋不休,弟子们纷纷退避。没多久的时间,夫人醉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凌天宫,当然了,还有夫人口中喋喋不休的骂词,也成了整个凌天宫津津乐道的最大八卦。
龙千绝一开始还抱着她慢慢走,到最后几乎是施展了他平生最快的轻功速度,直接将她运送回了他的卧房,他在凌天宫树立多年的威信,一日之间一扫而空。
低头看着不安份地在床上扭来扭去的云溪,龙千绝哭笑不得的同时,心底的那把火热也跟着往上窜。
“溪儿,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吗?”健硕的身躯朝着她压了下去,他放柔了语调,俯首在她耳边低语,“以后都不会凶你了,我保证。”
“你是大坏蛋!你从来没有说过,要给我一个正式的婚礼。我要婚礼,我要戴着红头盖,等着我喜欢的男子来揭开它……人家活了两辈子了,都没有经历一次正式的婚礼,我不干啦!”
任由她的小拳头击打在他的胸前,龙千绝的眼神逐渐深邃,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看来是他疏忽了,他以为只要两个人相守在一起,将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就足够了。原来不是,婚礼对一个女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小傻瓜,怎么没有婚礼呢?我们很快就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保证。”
“你还有什么愿望,都告诉我,我一一帮你实现。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我的全力。”
俯首浅吻着她的眉眼,龙千绝的眼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星星点点的光,不断地向外四溢。
“愿望?我的愿望……就是能再帮你生一个孩子,像小墨一样可爱聪明的孩子。”甜美的笑容在她唇边绽开,看得龙千绝心中一阵悸动。
“一个不够,咱们要生八个、十个,就是一百个,我也不嫌多!”
“一百个?”醉眼之中一片迷茫。
龙千绝勾着一抹邪笑,看着她可爱迷糊的神色,戏谑道:“对,一百个。不过呢,咱们现在的目标,先从一个开始……”
“唔唔……”云溪还欲发表下她的意见,一张小嘴却被牢牢地堵上,激情四射的一幕,正在徐徐上演。
凌天宫里各种有关于尊主和新来的夫人之间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杨婆婆听闻了这些消息,原本就已经在心底给了云溪差评的,现在对她的印象更加恶劣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初来夫家,就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还口吐恶言,将整个凌天宫搅得流言四起?
这样的女子怎配做龙家的儿媳?
杨婆婆越想越气愤,拄着拐杖,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尊主卧房门口,正想着上前叩门,亲眼见一见这个传闻中喝得烂醉如泥的新夫人,谁知门内传出了各种暧昧的声响,有粗重的喘息声、咯吱的床脚摇摆声,还有某个女人间歇的醉话。
“你下去,让我来!”
杨婆婆一生都未出阁,可对于男女之事,她还是多少知晓的,听到云溪豪迈的说话声,她一张老脸顿时涨得爆红,身子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
这、这这这……
她的心脏开始有些难以负荷,绝儿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子,难道绝儿在那方面有受虐的倾向?
身旁的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小脸爆红着,惶惶不安。
“杨婆婆,咱们要不先走吧?”
“走、走……”杨婆婆也不敢再久待了,生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于是凌天宫又多了一条劲爆的八卦,原来他们的尊主在那种事情上,是下面的那一个!
龙千绝若是得知弟子们如此议论他,他一定狠狠地没收所有弟子半年的饷银,看他们没有了口粮,还有没有力气在那边闲言闲语!
他一世的英名啊,一日之内倍受摧残,惨不忍睹!
次日清晨,云溪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酸疼,脑袋里却是空空一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张大床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空气中飘荡着某种暧昧的气息。
她挑开丝被,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上边还有朵朵的雏梅绽放着。她小脸微红,不用想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头微微偏侧,枕边一道绿色的幽光,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碧灵珠?!”
她欣喜地拾起了灵珠,在手中把玩,他最后还是将灵珠给捡了回来,这算是他的道歉吗?
云溪亲吻着灵珠,心中蜜意流淌。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云溪欣喜地抬眸,以为是他回来了,谁知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姑娘,请快些沐浴更衣,杨婆婆想要见你。”来人正是杨婆婆身边的侍女小落,她偷瞄着云溪,想看看她到底长得如何模样,竟能将从不近女色的尊主深深吸引住。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地大惊,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就连她从前认为最美的上官小姐,跟她乍一相比,立见分晓。
云溪皱着眉头,对于她的突然闯入本就不满,又听得她语气中颇有命令的口吻,心中不满的情绪更浓,现在看到她微张着小嘴,一脸惊愕,云溪眉头皱得更深。
“出去!”她冷声喝道,厉目射向了她,如利刃般锋芒毕露。
她才不管什么杨婆婆、李婆婆,她说要见她,她就必须去见了吗?这世上能对她用命令口吻的人,除了她前世的爸爸,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小落被她厉目一扫,顿时吓得脚下哆嗦,口中结巴道:“姑、姑娘,杨婆婆是尊主的奶娘,亲手将尊主和二公子带大,尊主和二公子都对她恭恭敬敬的,你不能……”
“出去!你耳朵聋了吗?”云溪阴沉着脸,一早上的好心情顿然全失,奶娘又如何,身为奶娘就可以对她指手画脚、操控她的一切言行了吗?
“你……”小落被她可怕的眼神所慑,不敢再多言,怯怯地夺门而去。
云溪的手一扬,将微阖的门重新闭上,开始敛眉沉思。这杨婆婆到底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人物?她怎么从来没有听千绝提起过?
奶娘吗?
从小带大的奶娘,他们之间应该有比较深厚的感情吧?
也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看在千绝的面子上,她也该对这位杨婆婆略表尊敬才是。
想着,她快速地穿戴整齐,随意地梳了个清爽简单的发饰,就离开了卧房。
行走在廊道里,云溪只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座迷宫,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方向。偶尔有弟子经过身旁,一个个都对着她恭敬地行礼,待稍一走远,各种私下的议论声就陆续传入她的耳中。
“咱们夫人可真行,居然能把尊主压在下面,我太佩服她了。”
“听说昨晚闹腾了一晚上呢,到今早才睡下,夫人的体力真不错!”
“难怪我看到尊主今早哈欠连连,估计昨晚被夫人折腾得厉害……”
“……”
云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八卦,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能告诉她?
云溪很凌乱。
前方,又有两名弟子迎面走来。
“夫人早!”其实已经不早了,都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云溪将两人给拦下,阴恻恻地看着他们,定要问个清楚。
两名弟子一惊,面面相觑,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夫人不高兴了。
“你们……”云溪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种事就算问清楚了,说到底丢脸的还是她自己,徒增了别人的八卦笑料。她话音一转,问道,“知道杨婆婆的住处吗?”
“知道、知道。”两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嗯,带我去。”
在两名弟子的引领下,云溪来到了一处离主殿稍远些的小院,小院里颇有农家田园气息,栽种着各种果蔬。远远地,就看到有一黑衣包裹的老妇人拄着拐杖在田园里洒水,她的动作迟缓,神色却很坦然。
云溪依稀看到她执着水瓢的手露出一截焦黑如枯木的手腕,她倒吸了一口气,深知这是被火灼烧后留下的痕迹,她的手腕如此惨不忍睹,她用黑衣包裹的身体其他部位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究竟发生过怎样残酷的事,将一个妇人烧成了这样一具可怕的躯体?
老妇人回身想要去够水桶里的水,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进木桶里去,云溪眼疾手快,几步冲上去扶住了她。
“老人家,您没事吧?”云溪一边搀着她,一边四下打量,问道,“这里就您一个人吗?怎么也没有一个伺候你的人?”
“你是……”杨婆婆讶异地看向她,在看清了她的真容后,不由地一阵惊艳,惊艳过后是好奇的神色。凌天宫里有几个女眷,她了如指掌,除非是……
杨婆婆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云溪,颇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就是新来的那位夫人?
想着,她的面色顿时冷了几分,漠然地推开了她。
云溪微愣了下,也很快领悟过来,这里是杨婆婆的住处,而四周围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