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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十章/p

p燕绥把手边的资料一推,在一众复杂探究的目光下,神情坦然的跟着傅征前后脚出了指挥室。/p

p出了门,傅征回头看了眼燕绥,手指挎住枪袋往前走：“跟我来。”/p

p语气还算平静,可那浑身绷着劲的感觉……燕绥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揍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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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傅征这趟跟驱逐舰执行任务,已经在海上待了三个月,船舱结构和定点人员分布格外熟悉。/p

p他绕开执勤瞭望的士兵，领着燕绥到一个没人的舱口，一路走向尽头。/p

p船舱有些狭窄,阳光透不进来，全靠灯光照明。/p

p燕绥跟着他在船舱里穿梭了才一会，便觉得有种不见天日的感觉,她突然有些不能想象,潜艇舰队这种几乎一作业一备战就要沉入海底的军队，他们的军旅生活该有多枯燥。/p

p走道尽头,是一扇舱门。/p

p傅征反手拉开舱门,率先迈出去。/p

p他开门的动作大,阳光争先恐后涌进来,在地面上铺成一扇小片的光影。/p

p燕绥脚尖刚抵到阳光,厚重的舱门就咿呀着缓缓合上。/p

p舱门笨重,不用点力推不开。燕绥刚握住门把，还没使劲，傅征从舱外撑开门,一脚迈进来,用力到整个舱门紧紧贴上墙壁。/p

p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耐心的样子，一双眼又黑又沉，军人受过的磨砺在他眼底有很深刻的痕迹。/p

p他的眼神坚毅，举止利落，说不出的爽利干脆。/p

p但被这种眼神盯久了……莫名就有些毛毛的。就跟第一次跟大型猛犬接触时，绝对不能和它眼神对视太久的道理一样，那种交流到最后都会变成莫名其妙的挑衅。/p

p燕绥被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逗笑，她轻咳一声掩住笑意，紧跟着他的步伐，迈过门槛跟上去。/p

p舱外是和指挥室同一层的小平台，平时做瞭望敌军的作用，面积很是狭窄。/p

p燕绥在原地站定，等傅征发作。/p

p这模样落在傅征眼里，很是不服管教。/p

p就跟当初路黄昏刚入伍时，由于性子太过坦诚，嘴上也没个把门，往往顶撞了教官还不自知，懵懂耿直，没少□□练。/p

p傅征把他拎出来第一次谈话的样子，隐约和燕绥现在的模样有妙不可言的重合。/p

p但眼前的女人，不是他的士兵，不能罚站军姿，也不能罚跑操场，更别说负重越野五公里……/p

p他牙根发紧，扣着帽檐把帽子重新戴正，低头看她。/p

p燕绥眼也不眨地和他对视，她的眼圈还有些泛红，眼尾那抹晕红淡化了她的锋利，意外地抹上了一丝脆弱。/p

p傅征到嘴边的话鬼使神差改成了：“你抽烟？”/p

p燕绥想了想：“看场合需要。”/p

p她身上从不带烟，对烟的需求也不大，只是偶尔工作量大到心烦时会跟燕沉借一支，通常也就浅尝一口，很少贪恋，也不会上瘾。/p

p她这个人，其实自制起来，可以没心没肺，无所牵挂。/p

p傅征没接话，往后倚着栏杆，偏头去看盘旋在头顶的海鸥。/p

p等了片刻没等到燕绥自述罪行，他转头，盯着她：“是话不会说还是报告不会打，想出来透口气非得先给我扣个败坏军纪的罪名？”/p

p燕绥脸皮厚，再刻薄的话听起来都面不改色，何况傅征这连点火气都没有的。/p

p她蹬鼻子上脸，笑意盈盈地开口就道：“不然怎么跟长官独处？”/p

p傅征顿时哑了。/p

p他垂眸看了眼立在门边迎着光的女人，站直身体，不再是刚才倚着栏杆还有闲情逸致看海鸥的闲适姿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