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仰面大笑,道:“这点我可以保证,张大人要是想对谁下刀子,绝对会提着刀光明正大的去砍人家的脑袋。”
梁飞云也被唐寅的话逗得大笑,顿了一会,他方问道:“大王真的已下定决心要迁都吗?”
唐寅在朝堂上让张勋和梁飞云帮他解梦,那只不过是他抛出的一个引子罢了,为接下来的计划铺路。对于这事,他有事先找过梁飞云,可没有找过张勋。
梁飞云是贞人,对盐城不像张勋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而且梁飞云比张勋也更容易变通,说白了,唐寅已预感到找梁飞云,他肯定会帮自己,而找张勋的话,后者非但不会帮自己,甚至还可能把自己的计划传扬出去,坏自己的大事。
唐寅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以国师之见,我国现在的都城是该迁,还是不该迁呢?”
梁飞云被他问得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太好回答。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盐城肯定是不妥的,但他毕竟不是风人,若支持迁都,就有颠覆风国之嫌。梁飞云沉吟了半晌,苦笑道:“大王就不要难为微臣了。”
他虽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一听这话,唐寅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苦笑道:“既然应该迁都,那还等什么?等着宁地和莫地生出大乱子吗?早一时迁都,风国就多一分安定,只可惜,有太多的人相信‘国运’这一说法,也有太多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全然不顾国家的利益。”
梁飞云暗暗点头,风王这位君主着实要比寻常君主有魄力得多,坚韧,不妥协,只要他认准是对的事,不管有多困难,都能坚持的做下去,单凭这一点,就很令人佩服。
事隔几日,盐城一带连逢暴雨。盐城的气候并不好,四周皆有高山,每到夏天,气候炎热,而一到冬天,又天寒地冻,即便下雨,也是要么不下,一下就是数日。
连日来,天色都是昏沉沉的,乌云盖顶,让人提不起精神。这日早晨,暴雨依旧,当盐城百姓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突然之间,城西的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声音之大,真仿佛天塌下来一般,方圆几十里都能清楚的听到,回音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整座盐城都在上下的摇晃,许多百姓都以为发生了地震,从床榻上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衣服也顾不上穿,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纷纷到街道上避难。
此时还在下着大雨,人们在街道上一个个缩着脖子,佝偻着腰,互相议论纷纷,讨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声巨响是从哪来的,又为何有地动山摇之感。
正当人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猛然间,一匹快马从城外飞奔进来。
骑马的是名风军士卒,手里拿着十万火急时才会动用的令旗,一边狂奔,一边大叫道:“让开、让开!赶快让开!出大事了!”
街道上避难的百姓们吓得纷纷向两旁退避,那名风军一路策马狂奔,直向王府而去。
现在,风国的早朝还没有散,外面的雨太大,虽然商议完了政务,但群臣还没有立刻离开,唐寅特意备了些茶水和瓜果、点心,和大臣们边吃喝边闲聊。
刚才的那声巨响,唐寅和大臣们也听到了,有派人出去打探,只是还没有回来,人们还在朝堂上等消息的时候,一名浑身雨水仿佛落汤鸡一般的风军士卒从外面踉踉跄跄地冲进来。
进入大殿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几乎是尖声叫喊道:“大王,大事不好,断龙山……断龙山塌了!”
“什么?”这一句话,直把在场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坐在这里,膛目结舌,久久回不过来神。
断龙山就位于盐城西边,那可是风国祖庙的所在之地,风国的创国先祖以及列代君王的祭碑都在断龙山,现在断龙山竟然塌了,这已不单是损失多少的问题,而是天大的噩兆啊!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大宗伯张勋,老头子像弹簧似的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可是刚刚一站起,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张勋当场被急晕过去,左右的文武大臣们纷纷围拢上前,托起昏迷的张勋,揉前胸,捶后背,连声呼唤道:“大宗伯!大宗伯醒醒,大宗伯醒醒啊!”
在人们好一番呼唤中,张勋才幽幽转醒,老头子清醒过来后,嘴巴张开,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其他那些大臣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脑袋全搭拉下来。
断龙山塌了,祖庙没了,这不正是亡国之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