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四大军司如拓跋午这般的主将都并未亲自来拜会赫连城、曲如剑两人,这种心思也是明显。
四大家族的家主和许多重要族人现在都在中兴府内,看似为臣,实则为质。他们当然不想自己也送羊入虎口。
若是连他们这些掌军的家伙也都被赫连城、曲如剑控制住,那他们率来的这些将士便是群龙无。到时候再想要扳倒女帝也就只能沦为笑话了。
而赫连城、曲如剑两人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那些四大军司派来的将领,他们都是好生招待,明面上的客套可谓没有丝毫可以挑刺的地方。
直到诸将要离开的时候,赫连城才让他们传达自己的帅令。
他说自己所率禁军才刚刚赶到临洮路,车马劳顿,需得休整数日,让白马强镇、黑山威福再有黑水镇燕、西平军司的将士先行赶往利州西路境内去。然后直逼宋国成都府。
各司将领都是领命,只说必然向主将传达主帅帅令。
但他们心中到底如何想,就没谁知道了。
在四大军司将领6续离开军营以后,赫连城、曲如剑挥退帐中将领,在帐内议事。
赫连城笑问曲如剑道:“曲将军,你说咱们让这四大军司的人打头阵,他们会不会就这般反了?”
“反也罢,不反也罢。”
曲如剑摇头轻笑,眼神笃定道:“反正咱们都不怕。皇上的意思,难道赫连将军你不明白?”
赫连城幽幽道:“却又些许揣测,总感觉皇上忽然要兵攻宋有些蹊跷。她吩咐我们两人切记防备四大军司,我以为……怕是攻宋乃是次要,皇上要借着这个机会逼反四大军司,然后将其覆灭,便如当初平定庞红光等人那般,才是主要。”
曲如剑轻轻点头,“我也是这般想。只不知道,那四大军司到底会作何选择?”
这回轮到赫连城笑,“你刚刚不是都说了么,他们反也罢,不反也罢,咱们都不怕。”
“那是。”
曲如剑挑眉道:“只我还是有个疑虑。”
“什么疑虑?”
“皇上是不是真的要和宋国开启战端。”
赫连城轻轻叹息,“这件事倒的确是至关重要。若皇上无意真和宋国开战,四大军司又反,那我们便没法借宋军之力覆灭四大军司。而若皇上真是有意和宋国开战,四大军司和我们又不同心,必不会出全力,纵是不反,我们也难以是宋军对手啊……”
曲如剑深深看着赫连城,“那你有何打算?”
赫连城摇头道:“暂且还没敢擅做定论。局势都看不清楚,我们两人便依着皇上的意思办就好。现在我既然已经让四大军司先行前往成都边境,那他们到底是反还是不反,也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结果了。我想,若他们有什么异动,皇上必会再有旨意下达于我们两人的。”
曲如剑皱着眉轻轻点头,“现在或许唯有皇上才看得清局势了。”
只不知,在这里为李秀淑心思而议论的两人,若是知道李秀淑将他们也算计在内,心中会作何感想。
李秀淑要的可并不仅仅只是平定四大家族,她更要让西夏成为大宋的附属国啊!
这点,莫说是赫连城、曲如剑,便是仲孙启赋那些人,也不可能看得透,想得到的。
仅在翌日。
之前并未有过多少动静的四大军司便是忽然间有了动静。
驻扎于临洮路境内各处的他们相继开拔,却是没有再如同之前那般各自为政,而是都向着临洮府城汇聚而去。
这大有要会军同往利州西路的意思。
只谁都明白,他们会军有着很大的深意。
拓跋雄、武登等人深居中兴府,能够促成联盟已经是殊为不易。如今再想遥控数军,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反是必然要反的。而什么时候反,则得是有拓跋午这些各家主将们做决定。
他们是各军统帅,也是各大家族的军中顶梁。
才是傍晚时分,四大军司的军马便都在临洮府城外扎下了营。
拓跋午的黑山威福军司军营内有数拨快马相继离营。
然后仅仅过不多时,这数拨快马便又回来。
只甲胄还是原来的甲胄,但穿着甲胄的人却不是原来的人。
白马强镇军司主将武葛、黑水镇燕军司主将佘拓拔,再有西平军司主将司空社,都是以金蝉脱壳之计到得拓跋午军营内。
为逃避女帝在军中安插的那些眼线,他们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