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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电影散场，唐凛意犹未尽,直到走出商场,仍处于酣畅淋漓的愉悦感中。/p

p天上一轮满月，夜风微拂,云影在动。/p

p车停在商场对面,两人走过马路,来到黑色宾利旁边，唐凛绕到里侧,刚要开副驾驶的门，忽然听见范佩阳问：“怎么样？”/p

p虽然问得有点滞后，唐凛还是毫不犹豫点了头：“值回票价。”/p

p范佩阳站在驾驶门旁,视线越过车顶,和唐凛对上：“就这样？”/p

p路灯在他眼里映出一点黯淡。/p

p夜风吹过，有些凉。/p

p“我以为是你想看电影……”唐凛一直将自己定位在“陪同者”,可现在,他不确定了。/p

p范佩阳没让他纠结太久：“我是想陪你看午夜场。”/p

p商场出来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街上静得只有风声。/p

p唐凛清醒了。/p

p这个瞬间，所有弥漫在这一夜的微妙感，都有了解释。/p

p范佩阳问的“怎么样”，不是在问电影,而是在问他。/p

p可自己除了“电影很棒”之外,给不出任何惊喜回答。/p

p“上车吧。”范佩阳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p

p唐凛多吹了几秒风,才坐进副驾驶,范佩阳已经发动了引擎，显然刚才的谈话已结束。/p

p可唐凛不想。/p

p为什么范佩阳会觉得自己喜欢看午夜场？为什么“陪自己看午夜场”这件事，重要到值得占用宝贵的回现实时间……一连串的问号在他心里你拥我挤，最后胜出的却是一句：/p

p“我们以前总来看午夜场吗？”/p

p话一出口，范佩阳的动作就停住了。/p

p这是自唐凛出院那晚过后，对方第一次问起“以前”。/p

p良久，他才淡淡摇头：“你没生病的时候，总嚷嚷来，我嫌浪费时间，一次都没陪过。”/p

p理智上，唐凛知道那是自己的记忆，情感上，他却体会不到一丝经历过的真实：“生病之后呢？”/p

p“陪了，”范佩阳说，“但每次一进影厅，就到零点，我被卷入关卡，你的记忆则被修改。”/p

p唐凛：“你那时候已经开始闯关了？”/p

p范佩阳：“嗯。”/p

p唐凛想不通：“既然知道零点必须闯关，为什么不看白天场？”/p

p“这就要问你了。”范佩阳将车开出停车位，同时提醒唐凛，“系安全带。”/p

p两句话衔接得太无缝，等唐凛反应过来系好安全带，车已驶入主干道。/p

p唐凛忽地明白了。/p

p范佩阳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答不上。/p

p后半夜的街道，车明显少了，一盏盏路灯拉长了树的影子。/p

p唐凛看了一会儿窗外，还是问了：“为什么非要看午夜场，我没说过原因吗？”/p

p范佩阳看着前路：“没有。”/p

p唐凛：“你也没问过？”/p

p范佩阳沉默。/p

p唐凛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该说我俩谁惨了。”/p

p这场难得关于“从前”的对话，兵荒马乱开始，平静如水结束。/p

p唐凛单手撑头，目光不经意扫过范佩阳侧脸。/p

p没有来时路上的起伏，没有要给他买爆米花的可爱，也再没有黑暗影厅里的灼热。/p

p……/p

p接下来的两天，范佩阳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公司后续事务处，并让助理给他买了部新手机，补了电话卡。唐凛则专心看了两本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书籍。/p

p关卡是“水世界”，套房是“亚特兰蒂斯”，很难不让人有联想。虽然1/10用了北欧神话，不代表2/10的关卡还会用神话，但闲着也是闲着，多读书总没错。/p

p保险起见，回去的背包里，他把书也带上了，准备回到关卡里，再巩固一下知识点。/p

p三天期满，还是清晨六点半，他和范佩阳回到了水世界，视野尚未清明，就听见了郑落竹热情的呼唤：“老板，唐总——”/p

p混沌的紫光退去，四周清晰。/p

p和离开时一样，是水世界的购物区，而算好时间在这里迎接他们的，除了阳光灿烂的竹子，还有浅笑盈盈的南歌。/p

p“唐总，南歌同意加入VIP了！”邀功这件事，郑落竹向来分秒必争。/p

p唐凛惊讶，他只是让竹子和南歌聊聊，还真没想到三天，不，六天就把人争取过来了。/p

p范佩阳微微抬眉，什么时候郑落竹可以不通过他，跟唐凛单线交接任务了？/p

p四人先回到了亚特兰蒂斯套房，范佩阳和唐凛脱了外套，坐到沙发里，郑落竹和南歌则坐在他们侧对面。/p

p水晶灯洒下一室璀璨。/p

p郑落竹用目光征求了南歌意见，而后清了清嗓子：“老板，唐总，你们都知道，南歌说她等了六年，其实这是一个不止六年的故事……”/p

p坦诚是信任的基础，既然决定做伙伴，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是南歌和郑落竹达成的共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