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
p唐凛收了[狼影独行],起身站直,把注意力重新调回“战斗频道”。/p
p随着小狼消失,操控文具树带来的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也缓和下来。/p
p人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是有限的,没谁能一直操控着文具树，唐凛如此，何律也是如此。/p
p“我突破不了[墨守成规],”唐凛大方承认,“但我会一直跟着你。”他抬手看一眼倒计时，“距离这场考验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如果你的文具树能持续不间断地保护你四十五分钟，我认输。”/p
p何律缓缓站起，不用刻意，腰背自然笔直,他似乎天生有一种挺拔的气质：“我做不到将文具树持续操控那么久，就像你也做不到四十五分钟持续攻击。”/p
p唐凛沉默下来。/p
p他知道,何律抓住了这一持久战策略的漏洞。/p
p果然,何律不在意地笑笑，朗声道：“你可以跟着我,可以随时攻击,而我只需要在你攻击的时候,启动[墨守成规]就行。你放狼影攻击,我用规矩防守,你收了狼影,我收了规矩，本质上，我们两个的体力和精神力消耗就是同步的，如果耗到最后，我支撑不住了，你还能攻击，那就是你赢。”/p
p“但我赢不了。”唐凛走上前去，最终停在何律面前，“这种短平快的间断攻击，根本不可能在四十五分钟内，耗光任何一方的体力。”/p
p结果就是他俩都还有体力和精神力的储存，但没时间了，依旧没拿到颈环的他，失败。/p
p“先别这么快下结论，”面对唐凛的判断，何律反而保留意见，“这段时间里，我为了通过考验，也要去搜寻自己的目标，如果我运气好，目标还没进神庙，那么当我找到目标时，你就可以和他联手对付我，他的文具树，或许会成为你致胜的关键。”/p
p唐凛：“……”/p
p如果不是何律脖子上的黑色颈环太扎眼，唐凛真的会认为是小抄纸弹出来一个NPC给他做战前辅导。/p
p“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唐凛缓了语气，像一个劝恶徒回头是岸的老僧，“我要抢你，你可以摆正自己的位置吗？”/p
p何律不介意：“你要抢我，和你大概率会失败的客观事实并不冲突，即使我提出你小概率获胜的可能性，依然不能扭转胜负概率。”/p
p唐凛几乎湮灭成渣的斗志，终于在余烬里，死灰复燃：“你早这么说话多好。”/p
p坦白里带着自信，自信里透着必胜，必胜就定然激发对手意志，越是不可能，越要挑战不可能，这才是一对一的精髓。/p
p要靠那个还不知道漂泊在哪里的“何律的目标”给胜利机会？/p
p不。/p
p唐凛从来都是自己的机会，自己造。/p
p面对面的近距离，唐凛以根本来不及启动文具树的速度，一拳揍向何律腹部。/p
p出拳之前，他已经暗自用“攻击意念”测试过，“禁止攻击”已经被解除了。/p
p他的拳头没范佩阳那么有力，但他的一招一式可都是跟着范佩阳在拳馆练的，治不了堪比专业选手的范佩阳，但打一个非专业的何律，还是……/p
p“啪！”/p
p如风的拳头竟被何律一个格挡，给挡住了。/p
p唐凛一怔，出拳的右手顺势下压，反格住何律的手，左手紧接着朝何律脸颊招呼过去。/p
p何律一个后仰，稳稳当当闪开，侧身就是一个高扫腿。/p
p唐凛猛地闪开，要不是躲得快，这一腿直接就能扫到他腰眼。/p
p对方竟然也是练过的，而且身手不在范佩阳之下，甚至基本功更扎实！/p
p唐凛气喘吁吁，紧盯着一米开外的何律，再不敢贸然出手。/p
p他疏忽了。在地铁的最后一节车厢里，何律同提尔对战时，也近身打过几招，当时看着毫无威胁，甚至没有什么章法，现在想来，不是何律弱，是提尔太强，完全将他压制住了。/p
p“放弃吧，”何律不想和唐凛纠缠太久，毕竟他还要去找自己的目标，“无论是文具树PK，还是近身肉搏，你都拿我没办法。”/p
p唐凛无话反驳。/p
p自己刚刚那一波攻击，何律在挡下第一拳之后，可以立即启动文具树禁止攻击，但他没有，他坚持近身战，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你换再多门路，也是徒劳。/p
p战局无解。/p
p唐凛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方就是南墙，他不想回头，拼命地撞，每次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撞破了，揉着撞疼的头仔细一看，连丝裂缝都没有。/p
p[墨守成规]定的“禁止攻击”，能探知到一切主观的攻击意图，然后将之压制得死死的。/p
p想破解，理论上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攻击者从自己的心里抹去“攻击意图”，同时行为上还去攻击。/p
p但这怎么可能。/p
p人的行为是大脑操控的，行为都攻击了，大脑里怎么可能没有“攻击信号”，这个方法就是一个悖论……/p
p不，或许，可行。/p
p唐凛忽然抬起眼，看向一直在等他做放弃决定的何律，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怎么破你的‘禁止攻击’了。”/p
p何律不信，认定他在故布疑阵：“除非你像提尔一样，自身能力远远高于我，高到可以削弱[墨守成规]的效果。”/p
p唐凛笑着后退，重新和何律拉开超过四米的距离：“我不是提尔，我就是和你一样的、只拥有二级文具树的普通人，但我找到破掉你规矩的方法了。”/p
p语毕，他集中精神，再次启动[狼影幢幢]。/p
p何律的视野一下子混沌，触目所及都是飞速而过的狼影。/p
p但他心里无惧。/p
p这是他第二次被[狼影幢幢]包围了，他知道这些狼影只能干扰，根本做不到攻击。/p
p唐凛唯一的攻击机会，就是在他为了驱散狼影，改变规矩的那一刻，发动[狼影独行]攻击。/p
p上次唐凛用这招的时候，他将规矩迅速改回“禁止攻击”，防住了。/p
p这次他更加从容，根本无视[狼影幢幢]，也不费力改规矩驱散这些无意义的黑影，从始至终坚持着“禁止攻击”，不管唐凛何时放出[狼影独行]，都只能像先前那样和他撒娇。说实话，他还挺想再摸……/p
p“咣——”/p
p混沌中，一个“重物”狠狠撞到了他的右肩。/p
p何律猝不及防，踉跄一步。/p
p“重物”迅速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