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薛敖得知这件事后,他也感到十分惊讶。
他接过李蒙手中的竹管将其打开,从中抽出那块布,摊开后仔细观瞧。
仅仅只是扫了两眼,他脸上就浮现出几分怒容,但旋即,这份怒容就被似笑非笑的神色所取代。
“将军,不知信中写了些什么?”
见薛敖神色变幻地厉害,李蒙在旁好奇问道。
“想知道?自己看。”
薛敖似笑非笑地将那块布递给李蒙,旋即,在皱着眉头于帐篷内踱了两步后,对帐外的士卒吩咐道:“来人,请周都尉以及魏璝到我帐内。”
“是。”
而与此同时,赵虞正带着牛横、何顺并几名黑虎众在巡视营地,倒不是营地出了什么岔子,他只是例行公事地收买军心而已。
就在他带人视察一个个兵帐之际,薛敖派来的卫士找到了他,恭敬地说明了来意:“周都尉,薛将军请您立刻前往他的营帐。”
『不会又是喝酒吧?』
赵虞暗自嘀咕了一句。
也难怪,毕竟军营内枯燥乏味,唯一取乐之道就是喝酒,毫不夸张地说,迄今为止薛敖邀请他与李蒙,十次里面有八次是为了喝酒,只有两次才是正经地商讨军事——虽然其余八次喝酒时也会提到一些军议之事。
虽然赵虞不介意截住喝酒,与薛敖、李蒙进一步加深交情,但不可不说,未经蒸馏,也未经沉淀渣滓、抽取清液工艺的酒,他依旧是喝不惯。
“好,周某这就前去。”他朝着那名薛敖的卫士点了点头。
大约一刻时后,赵虞仅带着何顺与另外一名黑虎众,来到了薛敖的营帐。
颇有些出乎赵虞意料的是,当他来到薛敖的营帐外时,他并没有嗅到任何酒香,却听帐内传出了李蒙带着愠怒的声音:“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唔?』
赵虞微微一愣。
此时,薛敖帐外的卫士善意提醒他道:“周都尉,将军已经事先吩咐过,只要您来到,径直入帐即可。”
“哦,多谢。”
朝着那名卫士点头示意,赵虞撩帐走入了帐内。
此时他便看到,薛敖手托下巴坐在主位,而魏璝与李蒙则站在帐中——前者神色肃穆地审视着手中一块带着字迹的布,而后者则面带愠色地来回走动。
“周虎。”注意到赵虞的薛敖笑着抬手打了招呼,神色自若。
“将军。”
赵虞抱了抱拳,旋即,他看了一眼李蒙,不解问道:“发生什么了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叛军的贼首派使者送来了一封书信而已。”说着,薛敖朝着魏璝挥了挥手作为示意,示意魏璝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赵虞。
“叛军贼首?陈勖?”
赵虞惊讶地从魏璝手中接过那块布,皱着眉头小声念诵上面的文字:“将军既为统将,统帅十万晋军,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今年甘守兵营,谨避刀箭,与妇人……又何异哉?”
他稍稍吸了口冷气,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薛敖。
然而薛敖脸上并没有怒容,相反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见此,赵虞玩笑道:“嚯,不知叛军可曾赠将军女子素服?”
“周都尉。”李蒙皱着眉头责怪道:“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就听坐在主位上的薛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从旁的魏璝,亦露出了笑容,唯独李蒙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憋得甚是辛苦。
足足笑了好一阵,薛敖这才喘过起来,指指赵虞手中书信问道:“你任何看待这封信……先等你看完吧。”
看他神色,他丝毫不将叛军对他的羞辱放在心上。
见此,就连赵虞亦忍不住要暗暗称赞一声这薛敖的胸襟。
“是。”
在抱拳行了一礼后,赵虞继续观阅手中书信剩下的内容。
与他猜测的差不多,这封书信,几乎通篇都是对薛敖的羞辱,仿佛是为了逼薛敖出战而羞辱他,在赵虞看来着实没有什么深意,直到他看到这封信的落款。
——赵伯虎!
『……』
饶是赵虞,在看到这个名字后亦是措手不及,神色骤变地死死盯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