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混在士兵的队伍里,雄纠纠气昂昂的走着,易容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她有经验,当年一个人从南原回到东越,靠的就是她的易容术,没有了蓝霁华给的那些药粉,她就拿膏子凑数,把脸涂黄些就成,眉毛加粗加长,黑刺刺的,嘴边点颗痦子,眼皮搭耷着,避着人的视线,走了老半天,一点都没有漏馅。就是这身铠甲越穿越重,她打小不娇惯,有把子力气,在宫里闲得无聊,功夫也没落下,扎马步练拳脚射箭垛子,有时侯皇帝练剑,她也能陪着应付几招,只是这铠甲没穿习惯,她都觉得自己被压矮了,腿也软,背也驼,越走越重,就跟要走到地底下去似的。
边上有人把她肩头拎了一把,“没吃饭是怎的?这才刚出来,就撑不住了?”
她赶紧打起精神,把腰背挺一挺,嘿嘿笑道:“没有没有,我想心事呢。”
“哟,行军打仗你还想心事呢?”那人打量她,“瞧着你面生,新来的?”
“是,刚入的营。”她跟人套近乎,“大哥贵姓?”
“我姓杨,杨柱子,你呢?”
白千帆想了想,“我姓钱,钱凡,”钱凡这名字好多年没用过了,现成的,刚好拿出来用用。又问,“您是老兵?”
“算老兵,我入营三年了,”杨柱子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听说这回跟着圣驾出来的都是宁大人亲点的精兵,象你这样刚入营的新兵怎么也跟来了?”
“我,”白千帆眼珠子一转,“我虽是新兵,却是有功夫的,战场上能有大用场。”
杨柱子立刻对她刮目相看,“哟,我眼拙,没看出来,您学的哪派的功夫?”
“贾桐贾大人,您知道吧?”
“当然知道,贾大人和宁大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一侍卫,二品大员呢。”
“我和贾大人是同门。”
杨柱子更是肃然起敬,“那您是贾大人的同门师弟?”
白千帆笑了笑,含糊过去,哪是同门啊,应该是师徒才对呢。
“您可了不起,”杨柱子说,“贾大人以前当过太子爷的师傅,这要算起来,您是太子爷的师叔啊!”
白千帆,“呵呵呵……”
“新兵是穿不惯这个,”杨柱子有心巴结她,小声说,“这身行头有个诀窍,您这么着,瞧我,”他给她做示范,走路的时侯往后墩,这样省力,还可以两条腿轮流替换。
白千帆学他的样子,果然轻松了些,她感激冲他笑笑,“多谢杨哥。”
杨柱子却被她这霁月的笑容弄得有刹时的失神,说道,“钱老弟生了副好面相,可惜眉浓了些,嘴边还有颗痦子,不然就凭老弟这长相,到哪不能混口饭吃,何苦来当兵呢。”
白千帆不敢往这上边引话头,哼哼哈哈的敷衍着,就此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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