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转身接尉迟不易,她却自己跳了下来,轻盈利落的劲儿,一点也不象是要去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也没跟蓝霁华商量,落了地,手一挥,“开门。”
众士兵看着蓝霁华,蓝霁华温和的笑,“皇后的话就是朕的话,开门吧。”
几个士兵上前取下重重的木方子,城门徐徐打开,外头却并不见东越大军,只有一行数十人立在那里,当中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身着月牙白的袍子,头戴紫冠,五官长得极标致,眉目却冷清,他明明立在人群当中,却显得与周边的人隔着十万八千里,他微微昂着头,气度尊贵,有种天生的王者风范。
蓝霁华这厢打量着墨容麟,那厢墨容麟也在打量他。不过短短的凝视,他已经揖手行礼,“外甥见过舅舅。”
这倒令蓝霁华有点意外,看来东越太子是打算先礼后兵啊。
他笑眯眯的道,“这么大老远的来,怎么也不先捎个信,舅舅好去城外十里亭迎你。”
“哪敢劳舅舅的驾,”墨容麟笑着说,“让母后知道了,得数落外甥目无尊长了。”他目光一转,落在尉迟不易身上,“这位定是舅母了。”又拱手行礼,“给舅母问好。”
尉迟不易暗道,嚯,东越太子礼数还挺周全。
她是东越人氏,虽然如今贵为南原皇后,根上还连着,也不敢受他的礼,虚虚避了一下,笑着道,“昨日你舅舅还与我说起太子殿下,没想到今日就见着了。”
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明面上却还得客客气气,相互打着马虎眼。
墨容麟微微一笑“外甥来得匆忙,也没提前打招呼,请舅舅舅母见谅,还劳烦舅舅舅母到城门口来接,外甥真是过意不去。”
蓝霁华到这会,也没摸清墨容麟的意图,把他们夫妻叫到城门,只是一味的寒喧说客套话,正事半句不提,没见着东越大军,他也不好发问,便试探着问,“外甥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还请随舅舅回宫好生歇息一番。”
墨容麟抱拳拱手,“有劳舅舅。”往边上微微递了个眼色,那些象旗杆子似的杵在地上的随从立刻动了起来,整合队伍准备开拔。
蓝霁华注意到队伍里有两辆马车,前面那辆自然是墨容麟的,后头那辆却不知道里头坐的是谁?能与墨容麟一起坐马车的,若非身份尊贵,便有可能是女眷,没听说太子纳了太子妃,难道是他的妾氏,做这种事带着女眷一起,还真有点……狂妄自大,无法无天!
他还有一点不明的是,墨容麟带着区区数十人跟着他进城,就不怕城里有埋伏?南原兵力再不足,对付几十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墨容麟若不是胆大妄为,便是有持无恐。
蓝霁华自认为算是个有头脑的,却猜不透东越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至今还记得小时侯的墨容麟长了一张胖乎乎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见人就笑,如今,见人就笑的小婴孩长大了,成了现在这位让人猜不透心思的东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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