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北佳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十一点的飞机,提前一个半小时安检开通,她到机场的时候刚好九点半,直接就可以去办理行李托运。
看着手机短信找托运柜台的时候北佳才发现徐临风给她买的是头等舱的票,托运和安检都有专用的贵宾通道,压根不用排队,她很快就办好了登机手续。
坐在贵宾休息厅候机的时候,北佳一直在纠结刚才过安检的时候那个扫描仪的辐射大不大?会不会对孕妇造成影响?
越想越担心,于是她又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了一句:机场安检辐射对孕妇影响大不大?会不会造成胎儿畸形?
答案是:安检机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北佳长舒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她又觉得自己特别搞笑,是不是怀孕了还不确定呢,现在就开始担心这个了,而且她明明那么害怕自己会怀孕,竟然又在担心胎儿会不会畸形。
唉,当女人真是纠结。
关上手机浏览器后,她忽然又想去厕所了,明明下班前已经去过一次了,这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一直在暗示她怀孕了,在候机的一个半小时里,北佳竟然去了两次厕所。
这种上厕所的频率真的有点烦人了。
但是等检完票进入登机通道的时候她又想到了刚才在网上查的高空缺氧可能会导致流产、晕机惶恐会导致流产等一系列坐飞机会流产的可能性,并且越想心里越惶恐,生怕自己在高空血流成河,同时在心里发毒誓:以后死也不百度!
所以上了飞机后,北佳第一件事就是问空姐要了张毯子,系安全带的时候她还特意把扣头松开了一些,然后把毯子对折起来覆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就好像一张薄薄的毛毯就可以保护她肚子里这个未知的小生命一样。
北佳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点傻,但这样做却能令她安心不少。
飞机还没起飞,机窗外是宽阔的机场,跑道两侧的指示灯向夜空散发着明亮的光。
北佳的座位靠窗,她微微侧头倚在柔软的靠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静止的夜色,内心忽然有些茫然。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才二十二岁,对于社会而言她只是是个初出茅庐的雏鸟,事业未成,毫无生活经验,结婚生孩子显然太早,而且她也不确定徐临风现在想不想结婚。
但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正在她肚子里一天天的成长。
她曾听人说过人流手术的过程——一根中空的吸管进入女人的宫腔,把小小的胚胎组织一点点吸出来,整个过程中正在发育的孩子就像是吸尘器下的尘土一样被一点点的扭曲、吸碎、再以肉糜的形式聚集在一根长长的管子里。
一想到这儿,她就有些害怕,觉得这样对待一条生命很残忍。
但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她就要面对和承担比做人流更大的后果与责任——从今往后,她不仅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还要对孩子的人生负责。
她会成为妈妈。
但是“妈妈”这个称谓对她而言又是遥不可及,所以北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如果徐临风要这个孩子,她或许会考虑留下它,如果他不想要的话……不,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爱不爱她。
如果她决定要这个孩子,前提是必须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如果他不爱她,那么她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他应该是……爱她的吧。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徐临风打来的电话。
他让她在飞机起飞前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她一直在想怀孕的事,彻底把给他打电话的事情忘了。
接通电话后,北佳先说了句:“我已经上飞机了,刚才忘给你打电话了。”
“恩。”徐临风再次叮嘱道,“飞机落地后再给我打个电话。”
“好。”机舱广播忽然开始播放提醒乘客关机、飞机即将起飞的内容,北佳本想挂电话,但是那一刻她却迟疑了,窗外飞机跑道上的指示灯忽然耀了她的眼,鬼使神差般,她脱口而出:“我可能怀孕了。”
但是说完她就后悔了,什么叫可能怀孕了?怀孕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还能用“可能”这种模棱两可的词语汇报么?
于是不等徐临风开口,她就着急忙慌地补充道:“其实我不确定,也可能没有,我最近工作压力大,你先别当真。”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徐临风的声音就在手机里响起了,他语气毫无迟疑,认真又坚定:“佳佳,我们结婚吧。”
北佳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跳也跟着错落了一拍,然而她并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一字一句地问:“徐临风,你爱我么?”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爱不爱她,直接决定了她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佳佳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充满□□里,所以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