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一样的是,原书剧情中的那场瘟疫不仅仅是有红斑出现,而且伴随着头痛、咳血、皮肤出血、高热不退等症状。但是牧杨除了出现红斑,和日渐消瘦之外,其他症状一概没有,所以她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那场瘟疫。
她拧着眉叹气,面上是化不开的忧愁,池京禧便走到她面前,用柔软的指腹揉了揉她的眉心,“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
闻砚桐忽而感觉鼻子酸,想到牧杨平日里活蹦乱跳,这会儿染病后竟虚弱至此,眼眶发热。
她忍着泪意,抬手抱住了池京禧的腰身,闷闷道,“一定要想到办法就他。”
池京禧只能温柔的抚摸的着她的头,低低道,“会的。”
夜深了,宅中安静下来,偶尔有侍卫巡逻走动的声音。
牧杨睡不着,抱着枕头下了榻,下人忙凑上来问他作何,他只一拂手,并未作答。
他开了门,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走到了傅子献的门前,两旁的侍卫纷纷让开。
牧杨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道,“傅子献,傅子献,你睡了吗?”
傅子献自然没睡,听见牧杨的声音之后立即从床上下来,亲自给他开门,见牧杨一脸苍白,赶忙将他拉进房中。
“是身体不舒服吗?”傅子献一边让人递一盆水进来,一边让牧杨坐下。
牧杨瘦了很多,手腕的骨头都变得明显,他道,“不是。”
傅子献软声细语,“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
“我今夜想跟你一起睡。”牧杨巴巴的看着他。
牧杨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不过以往都是趾高气昂的,甚至有些蛮横的命令,这是头一回带着请求的意味。
傅子献当即笑弯了眼睛,“好。”
水不一会儿就端了进来,傅子献亲自蹲下来给牧杨擦脚。
牧杨的两腿包括脚丫子都遍布红斑,下人其实怕这病传染,平日里压根不敢靠近牧杨。所以傅子献才亲自动手。
擦干净之后牧杨就主动躺在榻上,把薄绸搭在身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
傅子献躺下之后,房间熄了灯,他知道牧杨有话要说的,所以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没过一会儿,牧杨果然动了,张口第一句是,“人死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傅子献心中略惊,声音却平稳,“我不知道。”
牧杨道,“也是,这可能只有死人才知道了。”
傅子献道,“是呀。”
牧杨沉静了片刻,又道,“我觉得我快死了。”
傅子献立即接道,“别瞎说,不会的。”
“是真的。”牧杨说,“我能感觉到的。”
傅子献听出他声音里有颤抖,知道他是害怕,便温声道,“牧行屹,你肯定会没事的,我和小侯爷都在找给你治病的方法,绍京的名医那么多,定然有一个能治好你的病。”
“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牧杨带了些哭腔道,“我当初不顾我爹的反对来祎北时,已经想好了,哪怕战死在这里,只要跟你们一起我也愿意,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病死,我脸都要丢光了。”
“胡说。”傅子献皱眉。
牧杨道,“这里离家太远了,我不想死在这里,到时候尸骨运回去怕是都要臭得招虫子了。”
他吸了吸鼻子,悄悄抹了把泪水。
傅子献不知如何安慰,只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治好你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又有人敲门。
傅子献坐起身,叫下人去开门。而后就见闻砚桐和池京禧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房中又燃起了灯,牧杨红了的眼睛被看得清楚,眼睫毛还是湿漉漉的。闻砚桐见了便弯眸一笑,“我就知道你在这,来,我给做了甜粥,都来尝尝。”
牧杨强打起精神,“你还会做甜粥?”
闻砚桐让下人将木桶放在桌上,亲自盛上一碗,“这是我小时候我娘教我的,这回要不是看你生病了,我才不做呢。”
池京禧在一旁道,“杨儿,过来。”
牧杨便若无其事的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下来,“禧哥,怎么大半夜的你也来了?”
池京禧揉了一把他的发顶,“来看你偷偷哭鼻子。”
牧杨轻哼了一声,“我才没有。”
闻砚桐顺势将一碗甜粥递到他的手中,于是几个人并排在软榻上坐着。
闻砚桐和傅子献大多时间都在沉默,静静的听着。就是牧杨和池京禧在聊,起初是池京禧说的比较多,说起了以前的事,又说起了牧杨曾说想要做的事。或许是这些话又勾起了牧杨的兴致,他虽精神虚弱,但是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说到后来,牧杨实在没什么精力了,声音越来越小,捧着甜粥昏昏欲睡。
其他三个健康的人也沉默起来,默默的喝着手里的甜粥。
许久之后,牧杨似乎睡着了,脑袋歪在池京禧的肩膀上,手中的碗依旧捧的紧。
闻砚桐将碗中最后一口喝尽,嚼着甜丝丝的果肉,声音轻柔,“你放心吧,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池京禧的小小日记】
八月十四:
粥……有点太甜了。
跟她说的话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