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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要……出国么。”/p
p培训组办公室里安静寂然。/p
p吴泓博和栾文泽对视一眼，看见了各自眼底的不安。/p
p“彦哥，我们先，额，出去看看。”/p
p说着，两人便慌忙从这气氛诡异的办公室里躲出去，追向离开的那两个男生了。/p
p商彦回神。/p
p他的视线从门外收回，落到女孩儿身上。/p
p苏邈邈与他对视两秒，蓦地反应过来，低下目光。/p
p“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一下。”/p
p“只是问一下？”却听商彦低笑了声，“那可不行，我还准备解释给你听。”/p
p身体很诚实地顺着他的话，苏邈邈仰起脸看向商彦。/p
p商彦嘴角轻勾了下。/p
p“以前确实没有决定过……其实也哪个都无所谓。”/p
p苏邈邈听得一怔，“怎么会无所谓呢？”/p
p“……”/p
p商彦眼底情绪闪了闪，但没有解释，只伸手轻揉了下女孩儿的头发。/p
p“这个以后说给你听。”/p
p苏邈邈点头，“那现在决定好了么？”/p
p“嗯。”/p
p“……哦。”/p
p“‘哦’？”商彦一挑眉，“就完了？”/p
p苏邈邈：“……？”/p
p对上女孩儿那副“不然呢”的无辜眼神，商彦气得失笑。/p
p“刚刚不是你问的么，我要不要出国，怎么一转眼就忘了？”/p
p“……”苏邈邈沉默两秒，低下头，语气认真地说：“可是你说得对，那是自己的路，不要听别人的。”/p
p商彦难得也有被绕进去的时候，听女孩儿说完更一头雾水了，“……谁要听别人的？”/p
p苏邈邈憋了憋气，“不要听别人的，别人也就不该说的……可是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了，那我可能会忍不住。”/p
p终于从女孩儿的逻辑里绕出来，商彦莞尔。/p
p趁着办公室没人，他也懒得维持为人师的假模假样了——商彦向前一低身，单手恰好撑到了女孩儿身后的桌上，把人往桌边迫近。/p
p“忍不住什么？”/p
p“……”苏邈邈轻抿起唇，低着眼不肯说话了。/p
p商彦轻笑，侧过头去看她。/p
p“怕自己会说影响我的话么。”/p
p沉默几秒，女孩儿慢吞吞地点下头。/p
p商彦垂眼笑。/p
p“那我会听你的。”/p
p苏邈邈一愣，随即皱眉，“你刚刚还说，是自己的路，所以别听别人的。”/p
p商彦：“我骗他们的。”/p
p苏邈邈：“……”/p
p商彦：“而且，你也算‘别人’？”/p
p苏邈邈一噎。/p
p商彦到底还是没忍心继续逗她。/p
p他莞尔，直起身。/p
p“放心吧。我不出国。”/p
p“……”听见这个答案，苏邈邈意外地抬头看向他。“为什么？”/p
p商彦深看她一眼。/p
p“你觉得是为什么。”/p
p“？”/p
p“……”/p
p被女孩儿澄澈干净的目光瞧着，商彦神色难得有点不自在，他轻咳了声，侧身走开，“不是你说要追上我么，我总要在国内，才能给你那个机会。”/p
p苏邈邈噎了一下似的，看向商彦。/p
p“就因为这个？”/p
p“……你好像有点失望？”商彦回身看她，清隽面庞上带着点似笑非笑，“那小孩儿，你还想听什么理由？”/p
p临了，似乎生怕她不多想。/p
p这人故意将嗓音压得低哑而引人遐思，谆谆善诱。/p
p“只要你想，师父都说给你听，好不好？”/p
p“……”/p
p苏邈邈脸颊微微烫红，呼吸憋了几秒。/p
p她刚要开口，身后培训组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地叩响了。/p
p在门外确定里面好久没动静，吴泓博放心地走进来，结果刚推开门迈出第一步，就感觉到商彦那边不善的目光瞥了过来。/p
p吴泓博心里一抖，身形跟着僵在原地。/p
p“额，要不我……”他表情尴尬，伸手往门外指，“再出去走走？”/p
p商彦收敛神色，眼底笑意重新变得薄淡疏懒。/p
p“追上他们了？”/p
p吴泓博神色微动，不自在地点了点头。/p
p“劝得动？”/p
p“……”吴泓博摇了摇头，苦笑，“彦哥你说得对，各人有各人的路，既然他们已经起了那样的心，强留也没用，我知道。”/p
p商彦沉吟片刻，开口。/p
p“周末喊他们出来，也请上黄老师，一起吃个散伙饭。”/p
p吴泓博愣了愣，看向商彦的目光有些震动：“彦哥……他们说的那些话，你不计较啊？”/p
p“计较什么。”商彦嗤笑了声，眼神很薄，“不是我应得的么。”/p
p吴泓博皱起了眉，很快又松下，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垂头丧气地闷声道：/p
p“彦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真不算人了……我进组也一年多了，这一年你有多不遗余力地帮我们，我们都看得到，要不是我们拖累，以你自己的实力，你也根本不需要两头跑得这么忙……还提供场地、帮我们配备培训用的机子、工学桌椅，好些比赛学校不提供支持，也是你为了给我们机会和锻炼，自费带我们去……”/p
p说着说着，吴泓博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恨声又失望地恼骂。/p
p“他们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那样怪你，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真的瞧不起我们任何人，我们以前犯得再低级的错误你也会耐心给我们纠正……虽然会挨训，但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们长记性，彦哥你对我们来说就是亦师亦友，我们——”/p
p“……行了。”/p
p商彦听得头大。/p
p“你这是给我念颁奖词还是开追悼会？”/p
p吴泓博猛抬头，这才看出他眼圈都隐隐发红：“不是啊彦哥我发自肺腑——”/p
p“你等我以后有追悼会，再这么发自肺腑也来得及。”/p
p商彦轻嗤了声。/p
p“现在，先收起你的鳄鱼泪，练习你的Python去——再这么菜，神仙也救不了你。”/p
p“……噢。”/p
p吴泓博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刚转过身又转了回来。/p
p“彦哥，我今天听说，你把高三两个男生踩进洗手间的小……额。”吴泓博顾忌地看了旁边的苏邈邈一眼，自动噤声了那个词，转而继续问，“你没事吧？”/p
p商彦皱了下眉。/p
p“一个。”/p
p吴泓博：“？”/p
p“另一个还没来得及，你提醒我了。”商彦面上没表情，只轻扯了下嘴角，眼神发冷，“明天给他补上。”/p
p吴泓博：“……”/p
p他是不是用一句话就害了什么人。/p
p没敢再继续叭叭，吴泓博灰头土脸地缩回到自己的电脑桌前面了。/p
p商彦领着一声不吭的女孩儿进到办公室里间。/p
p桌上的电脑和杂物被他清理到一旁，正在整理的时候，商彦却突然见苏邈邈慢吞吞地走到窗前，把窗关了，又把里间的帘子拉上，最后还确认了一遍门是否关紧。/p
p商彦手里动作一停。/p
p过了几秒，他嗓间压出一声低笑。/p
p“……小孩儿。”/p
p“？”/p
p苏邈邈收回手，扭头望过去的时候，正看见男生停下动作，转而抱臂斜靠到桌上，清隽冷白的面庞上笑意玩味。/p
p“你这是终于不满足于野心，准备付诸实践、对师父做点什么了？”/p
p苏邈邈：“……”/p
p几秒内，女孩儿的脸颊两侧就抹上了俏丽的嫣色。她瞳仁乌黑带恼，睖了这个浑没正经的师父一眼。/p
p又沉默须臾，苏邈邈挪到商彦身前，声音压得轻软：/p
p“师父，吴泓博刚刚说的事情，是在多功能厅的时候发生的吗？”/p
p她思来想去，今天一天商彦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她的视线，而唯一最为反常的，就是在从多功能厅的洗手间出来以后，商彦的那番表现。/p
p再联想到商彦之前说的……/p
p“嗯。”/p
p商彦漫不经心地应下。/p
p他垂手把女孩儿的背包接过来，搁到已经收拾出来的桌面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