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炸膛的一句喊,震得苏雨浓手里的小勺子一下子跌进沙冰碗里。
她呆愣着抬起头,才发现他并没有走回来,不过往上迈了一阶就站在原地了,肩膀略向着一侧倾斜,隔着轻雾弥散的晦暗天光看着她。而后,他闭上眼,有些破釜沉舟的——
“我喜欢你!”
被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会哭是常态吗?苏雨浓不知道,反正她是哭了,撑着额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沙冰碗。
苏昱清愣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到她跟前,手指撑着地面,脑袋凑去她面前,手足无措地,“……不是,不想答应我也不至于哭吧?”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替她擦眼泪。
苏雨浓舀一勺沙冰送到他嘴边,“吃吗?”
他不说话地看着她,还在等一个回答。
苏雨浓手指一松,继而伸出去,将他衣领一拽。也不过就图个形式上的掌控感,因为他其实,近到已经不能再近,头一伸就能碰上他的唇。是温热的。
苏昱清整个吓傻,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见她睫毛微颤,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拿下来,放在身侧的台阶上,而后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去,拿发颤的嘴唇去碰她的,不得其法、只凭本能地啮咬。
苏雨浓整个人都在打颤,这时候,却不合适宜地想到,好像,跟宁樨放过大话,做不到就要被她拿出来打脸。
延伸而起的幻想使她脸红成一片,只是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苏昱清的衣襟。
打脸就打脸吧,反正,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出租车是往家开的,只是宁樨临时改变目的地,去了温岭远的公寓。
她不知道,他不在的话,自己单独过去是不是合适。但是,既然录了她的指纹,又说这是他们的家,总归不算冒昧的。
指纹贴上去,“嘀”一声响,她推一推门把手,打开了,放下心来。
正欲去鞋架上找拖鞋,一抬头却看见,客厅沙发旁边,放着硕大一个毛绒熊。
愕然,继而哑然失笑。
茶几上摆上了地毯,电视也已经安装上,旁边一棵半人高的琴叶榕,苍绿而舒阔的叶片,冬日里一股令人感动的蓬勃生机。
确实,似家的感觉。
宁樨坐在地毯上,给温岭远发去一条消息,她觉得不用隐瞒,况且,心里的这阵郁结,还非要跟温岭远聊一聊才能纾解。
“我今天碰到钟映了,她跟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这条消息发出去半小时之后,才得到温岭远的回复,他直接打来电话,急切询问:“你还好吗?”
宁樨没觉得很好,也没觉得不好,自己都形容不清,究竟是为了哪一点在生气,可能,需要抽丝剥茧地想一想。
这样同温岭远说了,他那边好似有人在催,两边的事情,使他一时也不能周到,始终不放心,多叮嘱了两句,最后说道:“我开完会,晚上回酒店再给你打电话?”
“你忙工作吧,我没事的。”她没有强打精神,兴许这话听起来不够有说服力,也顾不上了。
宁樨查到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就出了一趟门。
在货架之间挑选能够解决今天午饭和晚饭的东西时,收到一条信息。她和两位苏姓同学的三人群里发来的消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各发了一个红包,其意思不言而喻。
宁樨毫不客气地领了,回复道:“恭喜恭喜!”
苏雨浓:你在哪儿?
宁樨:逛超市。你们俩自己腻歪吧,今天我不打扰你们。记得你说过的话哦@苏雨浓。
苏昱清:什么话?
苏雨浓:……不关你的事!
宁樨现在甚少会将自己弄得惨兮兮,心情不好也得先安顿好五脏庙。逛超市使她乐此不疲,因为觉得她与温岭远的那个家什么都缺。
两小时以后,饿到不行,将购置的大量东西托付给服务台运送到家,而后去地下一层的美食街打包一份卤肉饭。
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LeCreuset的店面,被那些马卡龙的颜色吸引,没能忍住,各买了一只珐琅炒锅和煎锅,以及两人份的碗碟和杯子。
到家之后,吃完东西没多久,超市的东西也送到了,一下午,宁樨就在忙着归置厨房和冰箱。
因为午餐吃得晚,正常的晚餐时间,宁樨也没有觉得饿。她今天不打算回家了,便给汤阿姨打个一个电话,让她帮忙收拾一些衣物、充电器和护肤品过来。
汤阿姨来后,习惯性地检查冰箱,那里面琳琅满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会不会做,便笑问:“要不要给你做了晚餐我再回去?”
宁樨有点不好意思,“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跟宁先生成天不在家,我每天只做些保洁的工作,还拿那么高的工资,很过意不去了。”
“您还替我养着鱼。”
汤阿姨笑说:“看你宝贝得紧。”
汤阿姨动作利索地烧出两菜一汤,宁樨留她一起吃了。
时间已过晚上八点,她去浴室里泡一个澡,换上家居服。回到客厅,接到温岭远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没有隐瞒地说了在他,不,他们的家里。
温岭远说“好”,语气反正听不出来是放心还不是放心。
宁樨问道:“你会开完了?吃过晚饭了吗?”
“其实……”温岭远笑了声,仿佛有点无可奈何,“我提前回来了,现在刚下飞机。”
宁樨“啊”了一声,“……我真的没事,不会耽误
你的工作吗?”
“立场置换地想了想,我觉得此刻你肯定很希望我在你身边,所以就回来了。”
“咦,好自恋。”
温岭远笑说:“我很快就到。”
第二天是一些应酬,温岭远推辞或者改期了,下午的会议一结束就往回赶。
到家在九点多,打开门的时候,宁樨整个陷在了那硕大无比的毛绒熊里,捏着手机。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你回来了。”
因为她没有立即起身过来迎接他,他感觉到,她有一些情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冲他。
换了鞋,行李箱往当中一推,等不及换衣服,直接走过去,手掌撑着地面,跪在她身侧,抬手碰一碰她的脸,笑问:“受委屈了?”
宁樨以为自己已经把坏心情消化得七七八八,经他一问才知道那不是消化,只是暂时压制。没期然的,眼睛立即就红了。
温岭远当下就有些手忙脚乱,要把那垂下来的毛绒熊的手臂挪开,去一团陷软里捞出来宁樨,才能将她抱入怀中。
这一下,她就哭得更凶,眼泪都蹭在他衣襟上,同时咬牙启齿地控诉,“凭什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