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邺坤不懂,书都扔了十几年了,站在边上看李蔓挑书。
其实她高中毕业那么久,有很多都忘了,是难是易,她有些分辨不出。
李蔓说:“其实不用急,你这段时间忙,不过完年后再学?”
“我都算好了,三个月念外语,三个月念语文,三个月搞数学,剩下的时间用来复习,你给我选几套卷子做做就行,诶对了,你班里那孩子有啥课堂笔记不?复制一份给我念念。”
“星期一我去问问。”
裴邺坤站在她身后,随手拨弄着书,说:“这段时间确实忙,要不是正赶上我生病,我都没法照顾你。下次真要来记得给个电话,别一声不响跑来,好在我昨晚睡醒看手机,不然你一个人待在那万一出事了呢?你想急死我吗?”
李蔓把一份‘金牌试卷’捧怀里,继续挑,答道:“马上要艺考了,课程很多,我也是趁着这次运动会多一天才来找你的。”
他拍她脑袋,“好好教他们,让他们考个好成绩,这样过年就不用挨打了。”
说起过年,李蔓问道:“你春节的假期有多少?学校放的肯定比你们早,我等你一起回去?”
“傻不拉几的,到时候你先走,我放了我就回来。你在这里耽搁这么多天,你妈不怀疑不担心?”
他已经有三四个年头没回过江州过年了,要是裴江看到他回来估计开心的睡不着觉。
裴家的年很冷清,顾兰和张盛有时候中午回来下午就走了,裴邺坤又不会回来,只剩裴江和老爷子,冷清还没年味。
李蔓说:“那今年过年,热闹了。”
......
十一月底的时候正式进入冬天了,北风呼啸,手指头都伸展不开,每次画水粉学生最不乐意,洗捅洗笔个个手冻得通红。
学校举行了场模拟考,十二月初的时候成绩出来,李蔓带的班级水平还算稳,但也不乏有几个上下浮动的厉害。
周日的课程李蔓没让他们画画,她拿着他们考试的画作一个个讲过去。
素描类考试有两个项目,一个人物头像一个是石膏像,学校按照每年的艺考规律推算,今年应该是人物头像,所以三年都注重于这一块,但这次模拟考学校出了石膏像的题目,打的学生们措不及防,画出来的东西比例,感觉,都不是很好。
李蔓从上午讲到下午,把每个人的优缺点都分析一遍,晚上回家时嗓子都哑了。
裴邺坤打她电话她都没敢接,直接用文字聊天。
李蔓下了碗汤圆,刚要盛出锅,门铃被按响,是送快递的。
拿蛇皮袋装的,沉甸甸的半袋东西,拆开一看是四件尼大衣和一件羽绒服,都是新的,吊牌还在,一看这蛇皮袋李蔓就知道是谁寄的了。
她给黄美凤发短信,问她寄衣服干嘛。
李蔓这边都有,裴邺坤前些天发工资还给她从网上买了两件羽绒服。她穿不下那么多的。
黄美凤大概在忙,隔天才给李蔓回的电话。
她说:“前几天去卖螃蟹,在街上看到,还挺好看的,就给你买了。你别老穿那种好看但不中用的,身体冻坏了后悔也来不及。”
李蔓刚下班,在回去的路上,冒着冷风,举步艰难,手缩在袖子里听电话。
李蔓叹一口气,说:“不是说让你别弄那些了吗?钱我也打给你了,好好在家吃吃喝喝,打打牌逛逛街就好了。”
黄美凤含糊几句,扯到别的话题上,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月十来号吧。”
“小蔓,你寒假回来去考个驾照吧,等你考完了我们买辆车,就十万块左右的那种。”
李蔓知道她什么都想给她整备好,但是没必要这么急。
“妈,不用。我公寓就在学校边上,没什么地方能用到车。”
“我看西边的瘸子家都给他女儿买车了,进出方便,刮风下雨挨不着。”
“明年行吗,今年工作刚稳定,也没什么存款。”
“那你回来先考驾照,很快的。”
“等我回来了再说。”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人声,黄美凤叮嘱几句就挂了电话,李蔓猜她大概在做生意,总说不听,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李蔓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别去干活。
十二月中下旬,艺考前两天突然下了场冰雹,部分地区特比严重,都不能出门,市里还好,冰块小砸在人身上不算疼。
裴邺坤在微信上传了个小视频,陆北拿着安全帽接冰雹,几个人比拼谁接的多,李蔓把视频反复看了几次确定那冰雹只比鸡蛋小点。
她不解,也心疼,晚上和他打电话,问起这种天气也需要工作?
裴邺坤倒显得不在意,说:“是有假,但你不去做总得有人做,更何况特殊天气还有加班费,冰雹下的大,不加紧清理,火车不好走,不用担心,等过段时间下雪了,我在边上堆个大雪人拍给你看。”
李蔓:“......”
裴邺坤说:“这两天学生考完了,你就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等着做期末总结,开会,写报告,然后跟着学生一起放假就好了。
他说:“那好好待着,别不声不响的跑来,我现在每天只能睡四五个钟头,活太多,过段时间春运,还得加班加点的干,等过了这阵子,咱们直接江州见,身边缺什么和我说,老公给你买。”
李蔓:“我不缺什么。你衣服够穿吗,厚吗?听说今年是近三十年最冷的一年,你注意保暖。”
“厚着呢,把你塞里面都能给你煮熟。”
李蔓想起他那床被子,又问道:“厚一点的棉被有吗?你们宿舍好像没空调吧,热水袋记得灌着,别懒。”
“还没嫁给我呢,就唠叨成这样,像个小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