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内宅做客,他的人却一直看着她。
母亲突然让她陪着去官房的时候,他就心生不妙。
立刻就赶了过去。
但母亲还是在他赶到之前动作了。
他赶过去的时候她的小姑娘正跪在那里求他母亲成全,还说出“只要池舅舅不放手,我绝不会放手”的话来。
程池捧着周少瑾的脸,又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么长的时间,他之所有犹豫、迟疑、踌躇,不全是因为她弱懦的性子,温顺的脾气吗?
他怕她不够喜欢自己,喜欢的话说出了口,她却被她姐姐的劝阻、父亲的威严、别人的流言蜚语而改变主意。
那他就连个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心里也会害怕。
也不是那么有把握。
程池紧紧地抱住了周少瑾,含着她的耳垂喊了声“乖乖”。
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自然要把心爱的女子娶回来。
可一个人的奋斗和两个人的努力,是那么的不同!
好像吹箫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弹着琴轻轻地和,而不是站在旁边观赏……有人作伴,有人陪着……他又亲了周少瑾的面颊一下。
周少瑾一把推开了,气鼓鼓地睁着大大的杏眼瞪他。
他哈哈地低笑,道:“少瑾,你有没有什么话跟我说?”
周少瑾心中一跳。
难道他知道了郭老夫人找她说话的事?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
郭老夫人就算是打算那天和她说这话,可说话的时机却是临时决定的,池舅舅不可能事先知道。
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周少瑾有些不知所以,道:“我没有什么事跟您说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妨直说。”
笑意就一点点从他的眼里溢了出来。
他的小姑娘,他怕她受了委屈,可她为了自己看重的人,从来都不曾觉得过委屈。
“少瑾!”程池温柔地喊着她,抚着她的头发。
周少瑾忙避开了程池,朝后挪了挪,靠在了床板上,面如朝霞地道:“干嘛?你有话快说,我要歇了!”
程池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再次地笑了起来。
周少瑾就用脚蹬他,意思是让他快说。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程池笑道,对她的举动不以为意。
“那现在你看过了,还不快回去歇了!”周少瑾红着脸道,“小心回去晚了遇到了宵禁。”
程池点头,道:“我看着你睡了就走。”
周少瑾从来没有倔得过程池的。
她胡乱地裹着被子躺下,道:“不用,不用,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程池居然就这样应“好”,帮她重新掖了被角,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起身出了内室。
周少瑾有些目瞪口呆。
池舅舅今天好奇哦!
怎么这么容易就走了?
平时是个很霸道的人。
周少瑾咬了咬牙,趿了鞋趴在窗户上看。
程池出了角门。
真得就这样离开了榆钱胡同。
周少瑾不解,却又想不明白程池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三更半夜来看她。
她让春晚去朝阳门打听。
春晚大惊失色地匆匆赶了回来,竟然擅自作主打发了周少瑾屋里服侍的,急得快要哭了地道:“二小姐,大事不好了!我去朝阳门那边,听说九如巷要分家,二房留在金陵,长房搬到京城来。公中的产业全都会留给二房,长房还要给二房很多银子的补偿。因此这件事,长房在金陵的产业全都卖了,就是袁夫人的陪嫁也不例外。如今好多曾经在长房当过差的仆妇都不愿意留在九如巷,要老夫人带了她们来京城。我去的时候,碧玉姐姐正巧接到她两个姐姐的信,想让她帮着在老夫人面前说说情,把他们两家人也带到京城来。大家心里都很慌张,不知道老夫人和大老爷会怎么决定!”
看来九如巷分宗的事已经浮出了水面!
周少瑾对春晚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既然是长房的世仆,若是有想跟到京城来的,肯定是要带来过来的,这样把那些人丢在了金陵城,以后谁还会为长房所用?这个道理连我都知道,老夫人和大老爷没有道理不知道的。你再去,就把这话说给他们听,安抚安抚她们!”
春晚连连点头。
李氏闯了进来,脸色微白地问周少瑾:“我听我大哥说,外面都在传九如巷要分宗,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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